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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板上琴声响起,是法国作曲家保罗·塞内维尔和奥立弗·图森联合创作的《A me amour》。 翻译过来,叫《秋日私语》。 阿婆突然想起说:“又是这首歌,安妹要考级了哦,上次没考过,你二婶不放弃,这次再考说一定要过,再有一次,交不起报名费,也丢不起这个人。” “这次一定会考过。” 阿婆拉着梁念慈的手,“你妈把钱给我了,又给这么多。” “阿婆你和阿公休息几天,梁记交给爸妈和二叔打理,我请你们去澳门玩。” “哪行,街坊天天都来,他们招呼不来。” 阿婆说人活到老,做到老,她和阿公一辈子都在港上,也想出去看看,等儿女真能担起梁记,到那时梁念慈再请他们出港玩。 “阿慈,你回来,每次都给家里带这么多钱,陈生不会有意见?” “他不会。” “他说的?” 梁念慈摇头。 阿婆叹气,“傻女,不说不代表没有,你给家里拿钱,在别人看来是补贴家用,知道的人话你是个孝女,无啦啦找事的说你一屋人都喝陈生的血,靠陈生养活。” “梁记敞开门做生意揾食,好好歹歹,与陈生无关。” “外面人又怎知,不要给别人留话柄你知不知啊。” “我知了,阿婆。” 梁记大儿子的女儿梁念慈被大老板睇中的事情,通街都知。 街坊做了几十年,有好心的也有坏心肠。 梁记隔壁一家是洗衣店,兰姨和她儿子儿媳经营。 兰姨一走进来,就看到梁阿婆和梁念慈。 “阿慈回来啦。” “兰姨。” 阿婆迎前问:“什么事啊?” “哦,我来看看,没大事。” 阿婆笑说:“那你坐,我请你饮冻柠茶。” “好啊好啊。” 阿婆去端茶,兰姨坐到梁念慈对面。 “啊呀,阿慈,你越长越靓,油麻地没有比得上你的女仔了。” 这话二婶也说过,但兰姨说出来更让梁念慈中听。 “兰姨,坤嫂生了,男仔还是女仔?” 兰姨儿子娶了新妇,如果梁念慈没离开油麻地,当天也是要去吃喜酒的,可惜正赶上陈紫东带她出海,潜水看珊瑚,她包了厚厚的礼金送来。 “生了生了,是妹妹仔。” “坤哥坤嫂男正女靓,妹妹仔长大了肯定靓。” “有阿慈一半我就钟意了。” 楼板上的《秋日私语》停了又起,不知道是第几遍,不流畅和弹错的地方还是那几处,毫无长进。 阿婆端来冻柠茶,兰姨接过。 “梁阿婆,安妹练琴啊?” “是啊,要考试,她妈妈督促得紧。” 兰姨有点不意思,“梁阿婆,我来其实是有事的。” 阿婆说:“有事你讲。” “我家那个苏虾,被她老爸老妈带差时,夜间不困觉,太阳刚落山困得最香。可这安妹的钢琴,好听是好听,苏虾听不懂,一响就要哭闹。” “真是对不住,我上去叫安妹不要弹了。” “弹还是要弹的,能不能换个时间弹?不要耽误安妹。” “好,我去和她说。” “阿婆,你和兰姨说话,我上去和她说。” 阿婆点头,“你二婶问起,就说是我叫的。” “好。” 梁念安的钢琴摆在叁楼靠窗的墙角,屋里灯光灰暗,外面的天光能把架上的乐谱睇得清清楚楚。 话起这架钢琴也是好笑,二婶天天抱怨食不不饱,却还有钱来给梁念安买台二手钢琴。 梁念慈人轻脚小,走路没声,到梁念安背后,才幽灵一样说:“阿婆叫你别弹了。” 梁念安惊叫,琴声戛然而止。 “家姐。” 梁念安声音都打抖。 梁念慈顺势靠到窗前,“你弹琴吵到兰姨家的苏虾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