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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页 (第2/2页)
错觉,梁鹂发现,这一次,殷予怀回答她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一些了。 他抬起唇,声音泛哑,断断续续:“江南、那边的垂柳,汴京和幽州,都没有。不,不太一样。长而细,待到只有新芽的时候,很柔软。只要、在它还很柔软的时候,摘下来,就能、给鹂鹂编一个花环了。”说的时候,他有些沉默,还低着头。 梁鹂怔了一瞬:“那花环呢?” 殷予怀似乎整个人都卡了一下,很久之后,都不能反应过来。他握住她的手,开始颤抖,随之一起颤抖的,还有他的身子。泛白的唇,缓缓抬起的绀青的眸,颤抖的指尖,和即便痛苦也不愿意放开的手。 梁鹂跪坐在他身前,静静地望着他的痛苦。她的话,像是触发了一个开关,她看见他,陷入出不来的苦痛之中。 她曾经以欣赏他的苦痛为乐。 但她其实很少真正看见他如此痛苦的模样。 这种泛着他周身的绝望,仿佛丝丝缕缕缠绕的线,一点一点摧毁殷予怀的挣扎,渗入他的骨肉。因为手腕和脚踝上都扣着银白的锁链,他甚至不能弯曲身子。纤细的脖颈被锁链磨出红痕,恍若一块光滑的白玉上,有了道道斑驳的血痕。 梁鹂垂下眸,随后,力道很轻地,一点一点,掰开了他握住她的手。 他想阻止,但他没有力气。 他想出声,但他浑身都在颤抖。 他想抓住,但手腕上的锁链死死地钳制了他。 即便银白的锁链上,已经慢慢染上血痕,梁鹂还是一点一点,抽开了手。在她彻底抽开手那一刻,殷予怀试图起身,去寻她。但他此时什么看不见,不过起身的一刹那,就被地上的锁链绊倒,狠狠跪倒在地上,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很多次... 梁鹂一直在殷予怀一步之距的地方,冷静而沉默地看着他浑身的狼狈。他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都要追寻。 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滋味,她只是轻巧地,为他模拟了一场甚至不算失去的失去。但只是这般的失去,他都会如此吗? 那从前呢? 这个念头出来的那一瞬,梁鹂的心窒了一瞬。 殷予怀究竟放弃了她多少次呢? 梁鹂转身,沉默地向外面走去,她周身有些烦躁,带着些散不开的怒火。她不知道她在对谁生气,或许是殷予怀,或许没有人。 但就像她无法抑制这股怒火一般,一种更苦涩的情绪,慢慢地席卷她。 她只是想试一试,如若失去她,他会如何。 她也只是想试一试,如若她看见殷予怀通天的狼狈和苦痛,此刻的她,究竟还剩多少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