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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路青-隔岸 (第2/2页)
似乎是在跟我解释,更像是在跟自己解释。 晨风凛冽,他的声音隐在雾气里,若有似无。 随后他上了车,关门前倾身问:“要不坐我家的吧?” 我连忙摆摆手。 那是我见过林谦与唯一的一次抽烟,这般莫名其妙的话也再未讲过。我们依然是不咸不淡的邻居关系。 但这件事为我印象里的林谦与画像更添一笔重彩——长久压抑的环境下,他似乎偏爱挑战和征服。而杜明明恰恰就像花花绿绿的氢气球,如果握不住那根线,或许就会消失在天空。 也只有我和林谦与看得出来。 唯一诧异的是前不久听闻林谦与换了新女朋友,是周祺,但从未见过他们一起出现过。后来倒是在别的场合见过周祺,她事业大不如前,我装作好奇一般向与她相熟的人打听,都未听过她和林谦与还有这么一段。 许是林谦与拿出来当噱头的话被放大了吧。 我早就对杜明明说过,她和“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不是因为漂亮,周祺也漂亮。更不会是因为性感一类,很明显,这一点上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 她以为是我这个富家大小姐对她天真的刻板印象,其实她错了。 我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是和我一样的挣脱感和疏离感。虽然彼时的我想不明白,她又不是我,生来就得忍受这些。既然也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接触。 我现在有些懂了。 只是忍受的东西不一样,但都必须要忍受。 支撑我和宋颜见面的动力就是她偶尔会带给我一些不同“视角”的零碎故事。 她说某天她收到一个快递,发件地址和寄件人通通模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钻戒。 里面刻着英文,“days and moons”。 “什么意思?”朝朝暮暮?我百无聊赖地吸着面前的果汁,“明?” 她点头,居然笑了起来。又接着说她很快就把它给了覃野,没等对方先做出反应,就先一步:“她的遗物?你收好吧。” 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心说这都跟我讲,你们还真不见外。 听说是林谦与为杜明明下葬,恐怕这戒指也是他收起来的——没想到他山穷水尽也不忘把握住机会恶心覃野一下,甚至还要先寄给宋颜,这恩怨怕是去了阴曹地府也了不完吧。 只是为什么要寄给宋颜?我福至心灵般望向她盈盈笑颜,心里一阵胆寒。 后来我在友人上传到社交平台的记录视频里看见过覃野,他仍是出挑、矜贵,笑声也张扬,一双桃花眼一如既往时刻含情脉脉,镜头闪过去,他身边莺莺燕燕簇拥着,好不热闹。 视频结尾,拍摄者让每人送给她一句生日祝福,找了半天不见覃野身影。第一视角长镜头,记录了她踩着旋转楼梯上楼,推开露台门,正对上他孤零零吹风的背影。 “阿覃,喝醉啦?” 覃野转头,笑得无可奈何,“怎么这都被你找着了。” 光线不佳,噪点很高,估计拍摄者最终留下这段也是因为覃野最近实属红人,蔚山蒸蒸日上,谁都渴望跟他攀上关系。 “让你祝我生日快乐呢!”那人嗔怪。 覃野身子微微后仰,晚风吹得他似乎更醉了几分,眼神迷离又倏地清醒,明明灭灭似夜空星辰。 “我祝你永远快乐。”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回过神来,宋颜的话题已经聊到祝杉。 林家倒了,她和林谦与自然也离婚了。据说祝杉本人倒是无所谓,甚至还在父母面前为她这位新婚还未满一年的丈夫说了些好话,只是豪门婚姻本就是利益交换,讲感情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更何况,林谦与原本应该在监狱里的。风元的前车之鉴让尚城和它或多或少有关联的人人自危,他是不是真的完美脱身法律制裁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在意的重点了,更有甚者还想去取取经。 作为“朋友”,林谦与失去一只眼的代价已经够触目惊心了。不过若是作为尽职的“旁观者”,我难免有些忿忿不平。 “有传闻说,林谦与在纽约。搞什么跨国金融,风生水起着呢。”宋颜似乎是突然想起,立刻与我分享。 “纽约?”我挑挑眉,好像有点印象。 一年后,我离开尚城去德国留学。 临行前,我再一次试图托人帮我联系林谦与,未果。 我想问问杜明明葬在哪里,是否有墓地,总觉得该和这位冥冥之中和我惺惺相惜的故人道个别。 然而上天往往不遂人愿。哪怕过的是人上人的日子,也没有挣脱命运摆布的本领。 只好带着遗憾登上飞机。 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