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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1/2页)
您笨琢磨一下,要是哪个王爷敢去攻打燕王,他们爹在那呆着呢,那攻打方就得背上弑父弑君的罪名。 那天下就得群起而攻之,最起码其他的王爷就会借着这个由子,合伙先干掉他。 我猜最起码暂时几年安稳,反正只要皇上不没,谁再眼馋再着急也不敢乱动手。 这回您琢磨明白没?” 没琢磨的那么透,关系到那么多口性命得慎重,宋里正问:“你猜的就作准儿吗?这都是书上讲的?” 哎呦我得天! 宋福生真想吼着说,他也就是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送佛送到西的想法,才在这浪费时间废话。 因为这老头子不发话,全村得有一大半不敢跑路,权威着呢。 而他回到这一亩三分地,又控制不住身上流窜一股乡情,这才这么操心摆事实讲道理。 宋福生憋啊憋,到底情绪激动,声音略大道:“是不是书不书上讲的,这不明摆的嘛,这叫政治思维,这是最起码的做官学问,这您还不懂嘛!” 宋里正立马哭了,老泪纵横,给宋福生吓了一跳,以为是他吼的。 “生娃子啊,我舍不得咱宋家祠堂啊,这是咱们的根儿啊,咱老祖宗都埋在这。还有我三十多亩地啊,一亩一亩置办起来的着实不容易。这么些年也没舍得卖地供子孙读书,临了临了,地也带不走,老祖宗的坟也孤零零扔这,我这不白忙一辈子嘛,呜呜。” “哎呦,阿爷啊,快别哭了,快出去敲锣打鼓通知吧,再不跑就真来不及了。您就记住,也让乡亲们记住一句话: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除死无大事。” 宋福生也快哭了,是被自己感动的。 他太特么善良了,浪费时间还没去找合伙跑路的呢。 …… 宋里正站在宋福生家大门口骂道: “刚刚叨叨的那些人呢,看热闹的呢?这该真叨叨了,他娘滴,散没啦!” 骂完,扔下手里的拐棍,也不用扶着它就能走了。 宋里正一手擀面杖,一手拎着大铁锅,叮叮咣咣的一顿敲。 老爷子又担心距离太远的人家,怕他们听不着。 他不再是迈着四方步了,一路小跑着喊人集合,喊不好啦,一路拎锅敲。 他在前面跑,马老太在后面追:“我刚拔的锅啊,还没装车呢,转眼的功夫你就给我拿跑,我路上用你当家伙什做饭呐!” 停下急喘口气,马氏发现愣是没跑过那老头子,气的她又是拍巴掌又是跺脚,十分不甘心掉泪道: “你给我拿回来!好心好意告诉你们让你们逃,一个个不给我三儿磕头拜一拜就算了,还得倒搭一口大铁锅啊!” 第二十六章 出发了就不要问路在哪 晚上九点多钟,大井村彻底喧嚣了起来。 村子的上空,弥漫狗叫、猪叫、鸡飞狗跳声。 所有的牲口,不安到恨不得一起叫唤。 牲畜们时不时会连续发出几声嘶喊,喊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已然说明,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它们的主人把它们胡乱宰杀了。 老人、女人、孩子们的哭声,凌乱的脚步声,提醒别落下什么东西的焦急声,从一家又一家、家家户户的上空传了出来,此起彼伏。 就是在这么乱的情况下,有的老人,尤其是个别的老爷子,他们平时不蔫声不蔫语,此刻却大声犟道: “你们走吧,征兵征不到我头上,我岁数过了,我来守祖坟、守祠堂,守家里的一亩三分地。等有个一定了,给你们送信儿,到时候再家来,不能没家啊。” 有的老人并不是为守着,而是:“你们走吧,我这身体逃不远,会连累你们的。” 他们这样一说,孝顺的儿女们犹如生离死别般,哭的更欢了。 宋里正倒是很想得开,别看他比这里面个别人岁数还大。 他没去制止,因为在他看来,该讲的道理已经讲完了,也把宋福生说得那一套都重复给大伙听了,再没啥说的,谁也不可能挨家去硬劝。 宋里正只转身对自家儿子大声表态,也算是说给那些老人听,企盼他们能动摇想法,当作最后一遍争取: “大儿,我得跟你们走,家趁多少亩田,我守着我也干不动啊。 还守祠堂?我这么大岁数了,再死里头,臭祠堂里都没人知道。 就算我身体不好扔半道上了,你们也能给我挖坑收尸。 甭管怎么地,全家人在一起,抬眼就能看见子孙,要是我一人守在这,得抓心挠肝惦记。” 他大儿很感动,觉得这样的爹才是好爹,这么说是不想给儿女添乱。 而宋里正这番话也算起了点作用,有的老人虽然继续梗着脖子,可有的老人面带踌躇了。 就在村里有的人家还在闹谁走谁不走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宋福生家的三台骡子车,已经率先出了院子。 并且在宋福生家后面,跟着的是多年前来的外来户,村里有名的殷实人家高屠户一家,这一家子比前面的骡子车还阔气,是三辆牛车。 宋福生和四壮驾驶第一辆骡子车,离很远看到宋里正就喊:“阿爷,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