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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势造英雄。 (第2/3页)
针眼的关系,她不便与丈夫亲近,而且短期间内多次抽血对人的身体危害很大,虽然家里吃得更好了,但她看着比以前更虚弱了。 所以在她又一天晚上去“做保姆”时,度文君趁夜将孩子交给了邻居,自己则偷偷骑着自行车在后面尾随她。 撞破她是去抽血后,度文君一把将妻子扯出黑作坊,蓟城的冰天雪地里,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泣不成声地抱着她痛哭。最后连鼻涕都冻成了冰碴。 他哭着一遍遍向方雪保证,他这辈子拼了命也要让他们娘俩有饱饭吃,又一遍遍求她不要再来偷偷卖血。 也就是那一次发现方雪在做什么后,度文君决意将孩子的名字改了,之所以跟母姓,是因为度文君说:母亲天生总会为孩子牺牲更多,甚至方雪连自己的命都能拿去卖。 儿子理应姓方,他没那个脸去让儿子跟自己姓。 再后来日子真的慢慢好了,熬过那一阵子大家都好过了,他们夫妻借了小姨二姨三姨的钱,买了辆车,办了出租户,二十四小时的轮换跑,不到三年,钱连本带利还了,家里头也稍微富裕了一些。 可度家人不干了,之前不肯借钱给他们俩去买车,但后来也舔着脸天天上门吵着借钱,顺带要他们夫妻将孩子的名字换回去。 可度文君叼着烟就那一句话,孩子是他俩的,想叫天王老子他们也管不着。要钱更是没有,亲爹来了也没有。 “零八年全国组织免费体检的时候,以前捐过血的很多人才发现自己已经感染了艾滋病。还算幸运,也许是次数够少,也许她卖血的地方干净,我妈没事儿。那天拿到血液报告后,她一下坐在楼道的座位上起不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老天爷对我们太好了。” “当时不懂,老天爷对我们怎么好了。” 那时候方度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够聪明,他早就在大人口里得知,那个父母曾经工作的国企,之所以会被低价收购,又没有发足职工遣散费交纳失业医疗保险,都是因为政府官员勾结资本吞了下岗工人血汗钱。 如果没有那些违法犯罪的人,发生在夫妻俩的苦难根本不会发生,发生在那么多人身上的可怜事也不会发生。 “从那时候起,就想要做检察官了。”方度眉眼像两捧雪,讲的时候表情一直很平静,这会儿少见地挑起眉梢压低声音为耐心的小听众制造悬念。 “不过也真的巧,我进检察院的第一案,就是当年那桩贪污受贿案。时隔二十多年,终于判了。死刑没缓,当时的心情,现在也忘不了。” 泄愤,快意,痛苦和愉快都交织在一起,像密密麻麻的网,让他更加坚信这世间有正义。 但现在退一步,看着面前不停翻涌的浪潮,方度明白了,当年贪官落马实则时代交替,旧资本失去闪闪发光的力量,又被新的力量掀翻在地。人能做的事,只有那么一点。 没有他方度也有别人。 时势造英雄。 确实幸运,这世间能得偿所愿的都叫幸运,方雪当年说的话可能本质并没错。 没想过方度的名字后有这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旧事。 说不触动是假的,可晚芝不服气,她内心有股隐隐的力量,想让她大声说不,不是对着方度说不,而是对着这种推着人向前奔涌的浪潮说不。 也许英雄不能改变浪潮奔涌的力量,但英雄再强大只是个体,如果每一滴水都用足自己的力量,河流会改变方向。 黄河历史上不是就经常改道吗?曾经可怖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