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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将军府邸,满堂飘白的灵堂上,两方对峙。 徐老太君的拐杖,重重的敲打在地上,满脸的褶皱遮掩不住她此刻的怒容,她直勾勾的盯着被宁太傅和萧云谏一共护在身后的宁鞠衣。 鞠衣既是我徐家的媳妇,那就必须遵循我徐府的祖训,自今日起,脱发守孝三年,三年期满,素衣素食,向我徐家的列祖列宗的请罪。 哼,荒唐。我朝自古婚嫁自由,徐将军已然身死,姻亲就自动解除,鞠衣是去是留,皆需得她自愿,哪容得下来质啄。 萧云谏容不得旁人半点指责于宁鞠衣,他一脸冷色,跨步向前,直指徐太君,言语中没有半点客气。 更何况,你徐家断了子嗣血脉,不正是你纵容小姑,无视其对鞠衣的算计,这才招致的后果,以我来看,你老而无能,纵使自己的女儿,断了徐家唯一的血脉,该向徐家列祖祖宗的请罪之人,就应该是你才对。 萧云谏言说的罪实在太重,徐太君也不由的连连变色,气势矮下,哪还有先前的半点气势。 你,我与宁家商议家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耀武扬威。 既然你我两府姻缘不在,老夫有意将鞠衣,指给萧大人,你说他与我宁家有没有干系。 宁太傅上前,一把将萧云谏拦在身后,直视徐太君,从鞠衣滑胎,到如今,他念在徐太君丧子之痛,一忍再忍,步步退让,可这徐太君,半点也不认好歹,步步紧逼,就算是泥菩萨也不免生了几分怒气。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萧云谏身上,就连萧云谏自己也不敢置信,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宁储,你当真要做的这么决。徐太君气的直发抖,哪还顾得上其他,直呼起宁太傅的名讳。 我的女儿,被她小姑子害的落了胎,你个毒妇竟还想着让她殉葬,今日她念着夫妻情分,回来守丧,你个毒妇口口声声说的什么,我看萧大人说的一次不差,害你徐家的断了子嗣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要向你徐家祖先请罪的,也该是你。 宁太傅一口气将心中的郁气尽数脱出,回头一把抓住宁鞠衣的胳膊,鞠衣,跟爹走,这种人,我当真是看走眼了。 他说完就根本不给宁鞠衣拒绝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萧云谏自是跟上。 他身后,徐太君颤抖着手,指着宁太傅,咬着牙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你,你个老匹夫! 夫字落音之际,她整个人一颤,竟硬邦邦的直接仰身往后倒去。 吓得周围的人,好一阵惊呼。 老夫人 娘,你别吓我。 宁大人,你刚刚说的出了府内,宁鞠衣便被送上了马车,宁太傅正要走,却被萧云谏伸手拦住,饶是他一贯沉稳,这个时候也不禁有些喜形于色。 宁太傅神情一滞,他刚刚也是情急之下,昏了头,也是为了气了气徐太君,才说了这种口无遮拦的话,如今被萧云谏质问着,他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萧大人,我若是你,会先去问问景国侯的意思。宁太傅丢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然后转了马头,扬长而去。 宁太傅本来是想让萧云谏知难而退,可是听在萧云谏耳里,却成了只要他爹应话,一切都可闪亮,他面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化为狂喜。 整个人回到府邸时,仍是飘着的。 公子,可算回来了。小姐她她孩子没了。守在外面的平蝶一看到萧云谏,眼泪瞬间涌眶而出,她拿袖子猛一抹眼泪,到萧云谏跟前,话一出口,已然是泣不成声。 晦气! 萧云谏脸色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冷肃了起来,他盯着平蝶,一股威压感,让平蝶顷刻止了抽泣,脸上闪过一丝怯怕,脚也是往后退去。 公子,都是婢子的错,是婢子考虑不周,这才让小姐着了夫人的算计。悄步从雁西房里转出,便看到这一幕,她连忙上前,冲萧云谏拂礼,告罪。 我知道了,她现在怎么样了?萧云谏言语淡漠的点了点头,敷衍的问了句。 不太好,但总算是歇下来了,公子可要进去看看。许莓摇了摇头,神色苦涩。 让她好生睡会吧,我就先不进去了。萧云谏一口就拒绝了许莓的提议,也不等许莓再劝,转身就走,只留下许莓和平蝶愕然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萧云谏一直走到书房,冷肃的面容这才露出了深意的笑,他太了解廖氏,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自己要离府的消息,提前悄然散布了出去,廖氏便一定会有所行动。 果然娘的手段,没有让他失望。 书房的灯火,一直燃到了五更天际,而一连数日,萧云谏早出晚归,许莓和平蝶,想要寻人,也是不能。 即便拜托居陈,也没办法萧云谏回来看雁西一眼。 虽说,许莓和平蝶,想着法儿,想让她开心,可是平素里日日相见的人,一连数日都没了踪迹,缘由如此的明显,雁西怎么可能猜想不到。 他那么珍视这个孩子,可是自己无能的,什么都保护不了,他在责怪她,也是自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