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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1/3页)
竹叶簌簌落下, 明琬站了片刻,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闻致淡色的嘴唇动了动,哑声道:“……我只是, 醒悟得太晚了。” 他方才说的明明不是这句话, 不过,无所谓了。 年少时和闻致在一起的时光, 就像是置身风口浪尖, 有心跳不已的高-潮,亦有伤心失落的低谷。 而如今, 明琬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苇轻渡人生汪洋。 闻致说她不喜欢他了, 或许是吧。当初闻致脾气那么臭, 她都能傻乎乎地喜欢上他,现在想想若重来一遍, 却是不能了。 顾及到小含玉在场,明琬没有应允闻致谈一谈的请求。含玉年纪虽小, 却对大人的情绪太过敏感, 她不想将小孩儿也牵扯进来。 正迟疑着,小花从马车上跳下来,主动张开手道:“是要去逛街买糖吗?把她交给我吧,嫂子,我定将小姑娘照顾得妥妥的!” 小花长得清秀稚气,又会逗小孩,看得出小含玉很喜欢他,但还是看了明琬几眼,得到她的许可后,小含玉才牵着小花的手指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竹屋内, 贵重的东西皆已整理好,看起来颇为空荡,炉上水壶咕噜沸腾,明琬沏了茶,递给闻致一盏道:“粗茶俗水,将就着喝。” 她一举一动,俱是天然娴静,颇有云淡风轻之意,令闻致难以挪开视线。 “闻大人想聊什么?”窗外阳光淡薄,明琬捧着热乎的茶盏,从缭绕的热气后抬起眼来看他。 闻致的视线落在空荡的柜子上,问:“你要搬走?” 明琬颔首:“是,这里的生活已被打扰,再留不得。” 明知她说的“打扰”多半是指李绪,闻致的心依旧蓦地一沉。 明琬走过一次,他找了五年,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闻致克制住心底那些执拗疯狂的想法,竭力用最平静深沉的语气同她谈判:“李绪欲借吏部侍郎一案施压,我必须要回长安了。你知晓李绪的手段,他为了逼出姜令仪,必会再次伺机对你下手,便是为了……” 他顿了顿,轻声道:“便是为了那孩子,也不该如此冒险。” 他说的是小含玉。 终归还是绕回了这个问题,就像是五年前一样。明琬抿了口茶水,觉得有些苦,便搁下茶盏问道:“所以,你想带我回长安?可是闻致,你迟早会娶新妇过门,还将出离的旧人带回长安金屋藏娇,是要置我和她于何地?” 听到这话,闻致握着茶盏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上,很快烫出些许红痕,他却恍若不觉。 他看着明琬,幽黑的眸中翻涌着波涛,“你听谁说的?” “坊间都在传,从去年年初开始。” “我未曾有别的女人,也绝不承认与你和离。明琬,为何你宁可相信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愿信我一次?”闻致很生气,但却拼命压抑着怒火,逆着光的眉目格外冷峻。 明琬说不清心中是何感觉,想了想,轻声道:“你从未说过,我又如何相信?你说过的,永远只有比刀子更锋利的话而已。” 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憎恨,只是在陈述过往事实,但闻致依旧心口一疼,翻涌的情绪泄气般渐渐平息。 “……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弱点,明琬。”他忽然道,没头没尾的。 明琬莫名道:“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弱点!”闻致倏地抬眼,神情隐忍,用决然的语气道,“你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只是个小小的女医,而我只是个残废,皇城中随便哪家都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只能装作不在乎,装作自己无牵无挂、刀枪不入,却不成想骗过了别人,也把自己骗进去了……” 他越说越痛楚,像是把自己的心一刀剖开,将那些带着血的心里话硬生生掏出来给她看。 这番话实在冲击力太大,明琬失神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当年书房与李成意的谈话。 “你从未和我说过这些。”她涩声道。 “我以为你懂。”闻致的声音很沉,但听得出微微发哽,赤红着眼道,“我以为你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 闻致双腿残废的那些日子,所有人都对他谨小慎微、低声下气,这种特殊待遇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越发明白觉得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可怜虫,深陷绝望的泥泞不能自拔……直到明琬的到来。 那时明琬怕他,却绝不纵容他。她会反抗、会顶嘴,会将好吃的分闻致一半,惹急了会红着眼发脾气,性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