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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1/3页)
“怕。”明琬很不走心,将药碗朝前推了一寸,瓮声道,“喝药吧,凉了更苦。” 闻致抿唇,眉间霜寒更重,将药碗重重推了回去:“出去!” 这一推没有控制好力度,药碗沿着桌边倾倒,哐当一声坠在地上摔个粉碎。 药汤四溅,在明琬的裙裾上晕开星星点点的苦涩暗痕。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并非闻致的本意,他性子再糟糕,也不会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动粗。然而唇线动了动,终究抿得更紧,拒绝解释。 明琬看着他别过头固执冷傲的模样,登时胸口发闷,呼吸都像是在喷火。 她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蹲身,一片一片拾起那些扎人的碎瓷片。 从闻致的角度垂首看去,她低着头,柔弱顺从,衣领中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掐断……闻致心中的燥郁烟消云散,只余无限的空洞和茫然。 他不禁索然无味,自嘲地想:我这是在对谁不满,在闹腾什么呢? 正欲开口,却见明琬忽的起身。 她一张包子脸不知因为生气还是生病涨得绯红,将碎瓷片往桌上一顿,气呼道:“闻致,我受够你了!” 第11章 反击 明琬白皙的脸涨得绯红,说受够他了。 许是很久没人有胆量对他说这种话,闻致失神了一瞬,方眯起眼冷冽道:“谁逼你承受了?自己多管闲事,倒来这诉委屈。” 他竖起冷硬的荆棘,不吝于刺伤任何一个企图靠近的人。 明琬捏紧了袖子,深吸一口气道:“没人逼我,我也不曾委屈。若我眼瞎耳聋,与你素不相识也就罢了,偏生能看能听,又和你做了名义上的夫妻,便见不得你用伤害自己和别人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痛快。” “……夫妻?”闻致将这两个字磨碎了挤出,嗤道,“妇人的‘三从四德’,你可有?” “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些‘忤逆之言’。这府中上下全惧你、怜悯你,说话都跟掐住脖子似的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什么戳到你的痛处,可越是对你区别对待,你便越是郁愤发狂……既如此,今日就算你把我也打得头破血流,我也要一吐为快。” 明琬即便是生着气,气势上也要矮一大截。她其实,有些害怕这样沉默凌寒的闻致。 但话已出口,她只能竭力控制住不露怯意,呼吸急促道:“你在生什么气?气我不该多管闲事,将你从池子里捞出来、让下人们都看到了你最狼狈难堪的模样?是,我知道谁都无法体会你的痛苦,可你一头扎进池子里,除了让亲者痛、仇者快,又有何用?也没法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住嘴……” “城西长寿街有个失去双臂的男子,每日在人流密集处摆了个小摊,用脚作画,画出来的山水花鸟栩栩如生,每日这般抛头露面,也不见有人嘲笑他、轻视他,反而尊称他一声‘先生’;城南开明街亦有个瞎子,爹娘死了,妻儿死了,唯一相依为命的弟弟也死了,可他也不这般自怨自艾,每日青衫道袍、一壶小酒,逢人就带三分笑意,从未有人骂他是克父克母的灾星……” “闭嘴!” “……我爹说过,天下的不幸何其之多,与其被沉重的过往束缚,躺在淤泥中仰望星空,倒不如掸掸身上的尘土站起来,活出骨气来。” 闻致反唇相讥:“如何才算‘活出骨气’?像你一样,为了渡过难关而不惜委身于一个残废?” 明琬柔弱的身形明显一僵。 闻致一向是绝顶聪明的,聪明到能精准击中她的要害。 “是,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阿爹活下去的机会。”明琬眼圈儿红了,却没有哭,只认真道,“而且!我从不认为嫁给你是件多丢脸的事!为何总是‘残废’‘残废’地挂在嘴边?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长安城之所以非议你、忌惮你,并非因为你的双腿,而是你这破罐破摔般恼人的脾气!” 被戳到痛楚的闻致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