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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 (第1/2页)
青稚替这人挽了发,拧了热帕子站在床边等着段明玦自己宽衣。 女人背对着她,颀长的脖颈上覆着潮意,寝衣揭开,露出半侧秀窄的肩,入眼是一道狭长蜿蜒的暗红疤痕。随着衣料褪去,段明玦满背的伤痕累累逐渐呈现在青稚眼中。 柔软的棉帕触到颈后肌肤,热烫的暖意令人舒愉到不自觉阖上了眼,脑中紧绷的弦刹那间松懈。 室内安静如许,一人神思微倦,另一人心无旁骛替她擦身,彼此都没言语。 青稚恐她受凉,擦完身赶紧替这人换上一件干净寝衣。段明玦眉眼低垂,静静瞧着胸前那双秀白的手替自己系扣,就在她怔神恍惚间,耳边一道清浅的嗓音轻声道,“背上的笞伤是如何来的?” 便是当初救下这人时对方伤得那般重,也只肩上那一道伤痕而已,而如今她背上肌肤斑驳,鞭痕满背,上下竟不见一块好肉。 段明玦回过神嘴唇轻动了下,“我……”语音稍歇,既而道,“叔父责我失察,容叛徒窃取军事布防图,受军法,鞭五十。” 凡身强力壮的壮年人受二十鞭也得皮开肉绽,五十鞭,段明玦肩上刀伤初愈,若非那日执鞭者手下留情,她哪里能有命在。 “你手臂上的痂痕是新伤。” 青稚低着头,段明玦瞧不见她面上的神情,嗓子不由有些发紧,小心道,“是……青子邦。” “啪!” 头顶的灯毫无预兆熄了,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勉强靠着窗外的余光看清四周。 “你在这边等等,我去拿蜡烛过来。” “青……” 还不待段明玦将话说完,青稚已起身收了毛巾水盆,快步离开了卧房。关门声轻且清脆,仅留身后那人落寞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手中端着的那盆水颤出连绵的涟漪,青稚咬着唇将背死死抵住墙壁,强迫自己不要滑下去。 所以,那段时间总能从这人身上闻到厚重的薄荷粉,不过是她用来掩盖那股血腥气的。 青稚手抖得厉害,小口急促的喘息并着湿热的眼眶比得人肋间发酸,连双脚都站不稳。 “青小姐。” 姜琮率人来得很快,几乎是她们抵大二楼的瞬间,走廊的灯便重新亮了起来。 “方才是怎么回事?” 青稚平复好心境,语气平缓问吹灭手中蜡烛的姜琮。 “是请来的捕鼠人不当心碰到宅子的电闸,备用电源已经打开了,青小姐不必担心。” “现下寒冬,又才下过雪,为何要寻捕鼠人过来?” 青稚有些不解,这般天气哪里还能见到老鼠。姜琮见状挥退手下,站在楼梯处低声向青稚解释,“前两日有老鼠钻入汽车引擎取暖,少帅等车时受了惊吓,这才请了捕鼠人。” 段明玦当初住药庐养伤,天暖之际也随自己一同在杏林摘花,田鼠地鼠不知见了多少,怎会因一只老鼠受惊。 姜琮瞧见青稚手上的水盆,知她整日都在段明玦身边照料,当下直言道,“想来青小姐应是见过少帅背上的伤了。” 青稚点头,听对方继续道,“姜琮当年入杭城寻回少帅,随后与她去往苏州一并走水路避开杀手回到上海。段雄睿时任段家军副司令,死生予夺尽在他手,他以少帅寻回布防图逾期,耽误军情为由,罚她五十鞭,而后关进水牢思过。劳中Y湿,虫鼠横行,那日受完刑少帅已是奄奄一息,待大小姐从中斡旋将大夫送入水牢,少帅背上的伤早已引来鼠类噬咬,是大夫将烂肉一刀一刀生生割去……” “姜琮!” 站在青稚身后的人满脸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