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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会持续很久,但它存在。 何运光说过,这样是想太多,太矫情了,陈玦就尽量不让自己遇到这些事。少出去,少看不好的新闻,目不斜视地路过一切。 因为自己的无能软弱而痛苦,这样的痛苦简直要把电力耗尽了。 小学时把她头踩进水桶里的那种人,长大了依然不会变。 或许会。变成世俗意义上更成功的人,变成餐馆里踩在别人的伤口上耀武扬威的中年人。 陈玦本来想找支烟的,翻遍口袋也没有。她吐出一口气来,撑着膝盖起身,转头大步流星地朝饭馆折返。 她低头只看脚下,临到门口时撞上了人。 对方高出她一截来,陈玦抬头看到人,愣了愣。 东西不都拿了吗? 他昂了昂下巴,朝她肩上的包示意,语气温和低沉:进去还有事? 陈玦:嗯? 陈玦:啊,没有。 总不能说她想进去发点疯。 周知善今天穿了件碳灰的羊绒衫,黑色长裤,深棕的廓形大衣,显得雅致又疏离,看她时眉头轻皱起来,自主搜寻着她隐藏的答案。 无果。 陈玦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径直抓过他手腕:这家不好吃,走走,别在这吹风了,走吧。 被她扯着往前走的周知善,跟小饭馆的外玻璃擦身而过。 似是极不经意的,瞥了里头一眼,目光如冻湖的冰层。 极寒之地,不宜接近。 - 陈玦带他去了新开的山寨奶茶店,上次大姑何灵来时她带着去过。 店面很小,味道一般,胜在地段。 香芋奶茶11,巧克力奶茶13,她转头问坐在窗边的男人:冰的热的? 周知善:热的。 她买好单过来,刚落座,就听见周知善问她: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玦正在装傻和沉默中纠结,就见桌面慢悠悠推过来一张百元钞票。 陈玦: 她目光从他修长的手顺延往上,又缓缓往下,适当的疑问了声:啊? 都快忘了这茬了。 钱好说,只要讲不小心落下的就行。 陈玦还没机会开口,周知善双手交叠,往椅背上靠了靠,唇角温然翘了翘:你不会要说,这是不小心落的吧?我上过学,陈玦。 陈玦闭了嘴。 沉默的间隙,店员把奶茶都端了上来,视线一直在周知善身上游弋。 这也太超过了。 泱南什么时候有这种水准的帅哥了天哪 走的时候店员毫不在意地扫了半秒钟陈玦。 估计是准备出道的艺人和工作人员吧,店员兴奋地钻进工作区域跟同事聊天,声音毫无防备地传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都能听见。 周知善眉头轻蹙,目光微有些锐利地追过去。 陈玦适时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泱南吧,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快捷支付的,很多小店里,店主是老年人,得有现金,要买点喝的吃的也方便 周知善:说真话。 陈玦忽然笑了,耸了下肩:当精神损失费。 5. 在读大二时,她有过喜欢的人。本来以为快成了,有一天自习出来,他们绕着操场散步。对方看着陈玦的打扮,笑嘻嘻地说:你好平啊天,前后都平谁要是跟你那什么,你得付精神损失费吧? 感知敏锐的缺点之一:一句话一个画面,都可以留存到死。 周知善甩了那男的得有一百条街。 那天他们是喝醉了,但怎么看都显得是陈玦蓄谋已久,借放动漫怀旧的名义。可她一开始又真的没那个意思。 陈玦是提前起床的,心情很复杂。 成为朋友再无可能了。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陈玦就放了钱包里最后一张大额纸币。 希望他不要太恼火,第一次是跟她。 一个不太熟,也不怎么样的人。 周知善望了她很久:你的话,有时候真的听不懂。 陈玦喝了口奶茶,把围巾解松了些,没看他:你听得懂。 周知善突然倾身,目光在她面上梭巡,最后定然看向她眼睛,问道:那我要付你损失费吗? 我克死过很多人。 陈玦没说话。 周知善又靠了回去,轻声道:你不想问吗?不是都听到了吗,他们说的。 陈玦:你要讲,我就听。 周知善看她一会儿,低头笑了:好。 他对人生的态度,用一句话就可以简单概括。 博尔赫斯在《南方》里说的,如果没有希望,至少他也没有恐惧。 他不知道谁生下了他,也不知道谁抛弃了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是等待挑选的命运。5岁时是隔壁市的四十岁离婚男人,他没有经过完整的手续,但表现得很渴望,很真挚,偏远的福利院没那么多讲究,于是周知善被他带了回去。到7岁前,周知善度过了无比漫长的两年,他无法抵抗成年人醉酒时的暴打。一次偶然出事,医生报了警,才让他重新回到了福利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