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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第1/2页)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视力不达标。” “啊……”顾宜乐叹道,“好可惜。” 梁栋心说,不可惜。 你现在在我怀里,一点都不可惜。 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想到这个比喻的顾宜乐摸了摸瘪瘪的肚皮,才记起两个人都没吃晚饭。 梁栋披上衣服去厨房,顾宜乐黏着他,闻到煎培根的香味就张开嘴,像嗷嗷待哺的小鸟,梁栋便用筷子夹起来吹吹,等不那么烫了直接投喂到顾宜乐嘴里,盘子都省了。 “来y国还没吃过正经的大餐呢。”顾宜乐边嚼边含糊地说,“明天我要吃顿好的。” 这原本就在梁栋的计划中,他应下了。刚要把煎好的蛋弄出平底锅,顾宜乐丢在外面的手机响了。 “这个点,谁啊?” 顾宜乐软骨动物似的粘在梁栋身上,磨蹭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出去接。 回来的时候步伐迅猛,慌得拖鞋都跑丢一只。 “我爸进医院了。”顾宜乐满目惊惶,“我、我现在就要回去。” 电话是管梦青打的,太平日子过惯了,突发事件令她乱了阵脚,讲电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原是顾宜乐在国外拿了奖,顾东高兴得到处通知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也不放过,吃过午饭就出门去了,楼上楼下挨家敲门送喜报,被邻居们的恭维吹捧得飘飘然,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一脚踩空,栽了下去。 “骨折了,医生正在里头给他接,脑袋也撞到了,待会儿还要拍片。”管梦青抽泣着说,“儿啊,你爸要是傻了,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顾宜乐掷地有声道:“不管摔傻了还是摔瘫了,他都是我爸!” 在网上改签完机票,前往机场的路上,顾宜乐才开始后怕。 父亲顾东五十多岁了,虽说每天上班做家务,还有空陪管梦青跳广场舞,成天笑呵呵像个快乐的小老头,可每逢换季就感冒发烧不断,身体到底不比年轻时硬朗,哪经得住摔。 顾宜乐甚至开始埋怨自己乌鸦嘴,瞎说什么灭爸,顾东要是真被他这个“不孝子”咒出个好歹,他也不想活了。 快到机场的时候,接到了彭舟的电话。 “我和卢学姐都在这儿,叔叔没什么大问题,骨头已经接上了。”他说,“乐哥你别着急回来,在那儿安安心心参加音乐会。” 顾宜乐吸吸鼻子:“我已经改签机票了。” 彭舟“嗐”了一声:“那行吧,回来看看也好。总之这边有我们呢,你别担心。” 顾宜乐应了。 到地方开门下车,他忙拎起琴就往航站楼跑,听到身后有人说“不是这边”,又没头苍蝇似的转回来,然后一头撞进梁栋胸口。 梁栋腾出一只手扶他:“别急,跟我走,赶得上。” 顾宜乐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点了点头。 等他跟在梁栋身后,抬头才发现梁栋一手推着他的行李箱,一手拎着他的背包,一件东西都没落下。 顾宜乐神魂归位,想起刚才在梁栋住处,他着急忙慌地要回国,越是着急就越是六神无主,行李都是梁栋在他焦躁地打电话时默默帮他收拾好的。 他甚至忘了对梁栋说一句“事出突然”,还有“对不起不能陪你了”。 而那个时候梁栋还在给他做吃的,连口水都没喝上,二话不说就开车送他来机场。 眼下面对近在咫尺的安检口,临别的不舍和迟滞袭来的愧疚令顾宜乐的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抵达希斯罗机场,看到硕大的“arrivals”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怎么今天就要走了呢? 顾宜乐快步上前,轻轻抓住梁栋的衣摆。 梁栋偏头看他,眼神疑惑,像在询问怎么了。 “我要走了。”顾宜乐说,“可是我们还没……” 还有好多事没做——没有一起体验英式下午茶,没有一起尝尝y国的薯条蘸甜筒,没来得及用草莓覆盖琴吻,也没来得及展示他练习很久的用嘴撕套的绝技。 他们相识数年,相恋四个半月,见面时间却只有短暂的四天,顾宜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提臀无情受,打完炮就跑,没有心。 距离登机还有些时间,梁栋站定脚步,面向顾宜乐。 他接了话:“我还没带你吃顿好的。” 顾宜乐摇头,接过背包,从里面掏出几条巧克力:“上次去便利店买的,你垫垫肚子。” 梁栋接了过来,低头看了一会儿,说:“你送我的那块巧克力,还没吃完。” 想起那份通过邮寄送去的生日礼物,顾宜乐有些惊讶:“为什么不吃?” “温度低,不容易坏。”梁栋先说了客观理由,顿了顿,才道出真实原因,“是你给我做的,舍不得。” 听到最后三个字,顾宜乐鼻尖猛地一酸。 真奇怪啊,他想,见面的时候那么激动没有哭,身体交流那么热烈也没哭,连拿奖都没掉一滴眼泪,却在如此不合时宜的当下,他想哭了。 来l市之前,顾宜乐无数次想,梁栋是个什么样的人,见面之后会不会幻灭,会不会觉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