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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泪不休 (第2/2页)
姨娘听说她嫁谢京韵的时候是欢喜的紧的,只是因着妾室身份,不能看着她嫁人。 后来.....她被迫着转入国公府,为避口舌,跟沉家的人不得相认。 沉父开始为顾全自己名声,生怕跟她扯上关系,只有姨娘偷偷来见过她一眼。 因着大姐殒命,青梨的姻缘又多舛,姨娘华发早生,满脸愁容。 “乖崽儿,阿梨,你要好好的,你还小,别太早揣崽,对身子不好。” 知她攀到国公爷的人话里话外都说她有福气,早日生个儿女傍身,在后宅的日子便稳了,只有姨娘真心关切她的的身子。 沉青梨越想越远,鼻尖愈发的酸。 父母爱子,定是希望子女哪都好好的。 是啊,好好的,可上天给过她机会吗? 耳边是贺兰的大喊声。 她觉着疲累无比,张了张口,还似少时那般骂他。 “臭贺兰,吵死了....” 这人真是幼稚,之前赌气装作不认识自己,现怎装不了呢? 贺兰木的泪滴落在她脸上,脖颈上,似个小狗般不断的呜呜出声,惊慌失措,不住喊道“阿梨。” 身上很痛,很痛....但她没有哭。 上一回哭是什么时候来着?皇宫里锦衣玉食,财帛遍地。比幼时被主母罚跪祠堂饿着肚子时好多了,她怎么会哭呢? 朦胧间,她回想起她哭的最狠的一次,是被赵铮看中,她被隐去身份,做杜氏安排入国公府的那次。 因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谢府设宴迎客,她不过是上前为他斟了次酒。 之后借官场事,国公爷鬼使神差间暗示谢京韵。 谢京韵一下子就听懂了,都是官场上的人,哪能这些话都听不懂呢。 她还以为是他们男人之间打擂台将她掺和进去,谁成想赵铮是真看上她。一山更有一山高,谢府无力抵抗,她被安排做了妾,做了姨娘。 初得消息那夜,谢京韵恨的牙痒痒,第一回朝她动怒,掐着她脖子道“是不是你要所有男人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你才善罢甘休?” 那夜里,她听到有人喊着:“来了,来了?…” 国公爷第一回纳妾,比妻的排场还大,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将她的哭声盖了过去....... 纷乱的脚步声交织,嘈杂的交谈声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迷失了方向感。 脚下踩踏着柔软如云的地毯,犹如陷入了繁华锦绣的梦境,使她感到无力施展,找不到着力点。 嬷嬷喊着掀盖头,眼前红布掀开。 她看向那人,身量挺拔,表情冷峻,神色淡定,没有一点点新郎官应有的喜悦或是不安,好似跟暗示谢京韵要人的不是他。 沉青梨身上的痛感将她拉回现实。 箭伤引起毒发,她只觉有股血涌到喉间“呕.....” 慕容,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沉青梨觉得自己自私可笑,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怎么能怪旁人呢。 她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白活了一世,这一世她好累。 这箭是谁射的,她根本不用去猜。 赵且早在一个月前就一副恶狠狠要将她吞入肚的模样,也说过好几回要杀了她....呵呵,还说要她为他怀个孩儿.... 鲜红的血伴着话语在她嘴里,“令牌...贺兰,我要死了,你拿着令牌....” 贺兰木抱紧了她,身子打颤,声音哆哆嗦嗦。 “不......你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呜.....阿梨,你忘了,我是神医...” 她少时随意的一句悬壶济世,这人居然记到了现在。 她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身子有些变的轻渺。 她并不伤心,只是有些遗憾。 看着一脸戚容潸然泪落如雨的贺兰,其实....她一开始就选错了.... 她觉着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幼时跟着祖母一起去出游,临出发了,有一点点兴奋,又有一点点遗憾。 兴奋的是马上要去一个新地界儿,遗憾的是没有身边人陪着。 孤单....不怕,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深宫里斗来斗去....不都过来了吗。 “阿梨,阿梨...别闭眼,别...” “阿梨!” 耳边贺兰木的声音渐渐淡出九霄云外。 命里飘摇,她从不信命,更不想信。 只是若有来世,她绝不会再如此过一生。 ........ 永安十五年,先帝的宠妃杜氏饮鸠而亡,未留一子一女。 官家大怒,在一月后秘密处死金銮殿的廖氏妃,宫中人怪道都说那廖氏是要做皇后的。 官家的怒气还殃及了贺兰神医,可有着世代贤医声誉的贺兰家族来保人。赵且怒意不减,直到贺兰神医将一令牌拿出。 官家默默良久,最终将人放了。 有人说官家在汴京还是小公爷时,与杜氏有过一段姻缘....... 但到底是否是道听途说,无人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