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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2/3页)
随着梁艺琳的到来,我突然之间又生出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专门用来紧盯她周身的一切蛛丝马迹,将捕捉到的所有的一切都用来说服自己:你看,她也就那样。 所以,你也不比她差多少! 对我来说,当时世界上最难的一道数学题不存在书本试卷中,而是切切实实地存在于我的心中。她到底比我好多少,我到底又比她差多少。这是一道我无论算都算不好的题目。 有时上课,我都会盯着她的后脑勺发呆。她几乎每天都会换一种辫子的扎发,马尾的,双股辫,麻花辫诸如此类还有许多我见所未见的样式。她的头花也总是跟着她的发型,每天都换着新的来。 而我,我只有一头齐耳的短发。我也不是没有要求过留长发的。 第一次,陈兰摸摸我的头同我打着商量:妈妈工作忙,没空给你扎辫子。 第二次,陈兰直接跟我说:储悦,你留长发不好看。 不好看。 她难道不是从小姑娘成长过来的吗?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三个字对一个脆弱无助的小女孩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吗? 陈兰胜利了。我再也没跟她说过留长发的这个想法。 我想,梁艺琳一定有一个十分心灵手巧的妈妈。 不。我想到了我的同桌张淼淼。说不定她也没有妈妈呢说不定她的妈妈也死了呢? 那时的我,并不是抱着一种阴暗恶毒的想法去揣测这一切。我心中的小人甚至都已经泪流满脸了。 拜托了,求求你一定要有一个地方比我差! 我强撑着一口气的表面之下,是我陨落在深海中的自尊心。没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在孤寂漆黑的海底,究竟穿越了多少晦涩难言的岁月时光。 我与她关系的突变。就是因为储盛的一块蛋糕,一块变质的蛋糕。 从下午开始,我就隐隐感到腹部一阵阵的不舒服。还是梁艺琳先发现了我的异样。 “储悦,你怎么了?脸这么白?”她瞪大着水灵灵的眼睛,眼神中的关心不是伪装的。 我的木头人同桌,张淼淼这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侧身看我:“储悦,你不舒服啊?” 我想:你个白痴,难道没看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连我最爱的卤蛋都没有吃吗。 我一手捂在肚子上,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啊,储悦,你哪里不舒服?”我后排的林元闻言,一下从座椅上弹起,走到我身侧。 不多时,储悦生病不舒服的这个新闻,一下就成为了一一班的新闻。忽然之间,我第一体会到这样一种受人瞩目,为人所关心的感觉。 原来,这样的感觉这么好。生病已不仅仅是生病,它被赋予了更多其他的意义。 “储悦,你还好吗?” “储悦,你哪里不舒服呀?” ………… 我抬起头,虚弱地对着赶来关心我的同学扯了个笑:“我没事。”一个‘事’字还没说完,我的眉头又轻轻皱起,好似被痛苦打败了一般。 其实我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痛苦。我只是突然过度地沉入到这场名为‘生病’的戏剧之中去了。如果我现在回看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会被自己拙劣的演技逗笑。 一举一动模仿的都是脑海中气若游丝的大侠在临终前交代武林秘籍藏匿点的样子。 但是,当时的我是那么地投入。而我的观众们,也一同跟我沉浸在这出戏里。不过显然,她们的主题跟我并不一样。 “我病了,大家都关心我。” “储悦好可怜,病了还要来上学。” “储悦,你怎么了?”苏老师的声音,响起在人群的外侧。 “让让,苏老师来了。” “快让让。” 电视剧演到这里,称霸武林的一代枭雄终于在临终前见了他心爱的女人最后一面。 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