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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3/3页)
他。” “心儿,是朕。”官家将她温柔搂进怀中,目光直视燃起的火苗,柔声呵斥,“胡闹,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过来了?” 心昭仪见是官家,这才安静,转瞬哭诉,“臣妾看福德殿走了水,心中挂念太后,便匆匆赶来帮忙。” “你与母后平日并无深交,就这样为她不顾性命?”今上为她拭泪,语调温和。 “官家的母亲就是臣妾的母亲,臣妾敬重太后,便是爱护官家,并不矛盾。”心昭仪抬头看今上,言辞切切,“臣妾知道,官家就是口硬心软,今上心底是有太后的。” 今上听罢,瞥瞥烧焦的宫殿,怀抱心昭仪,转问太后身边伺候的内人,“如今太后在何处?” 内人们为今上指路,众目睽睽之下,今上抱着心昭仪进了一旁未被烟火影响到的偏苑,周太后被众人安置在这里。 待今上到时,太后已然转醒,见着官家,又瞧他怀中心昭仪,随后扭头看向一侧,默默垂泪,再不说话。 “母后受惊了。”今上见到她,连夜未得休息的疲倦面容上,神色稍缓。 “官家怕只恨哀家为何不一命归西了吧?”周太后黯然一叹。 今上先是一愣,瞬间恢复清冷,冷对周太后,“今日大火是母后故意纵的?” 周太后笑,“昨夜吾斥责了官家后,便进佛堂三省吾身,后觉吾选皇后为国母,也确实太过自以为是,皇后不得官家喜欢,是吾之过,吾害了官家,更害了皇后,吾无颜面对祖宗,还不如一死了之,只恨她们救了吾……” “母后如此说,倒都是儿子的错了。”今上怔怔,“既如此,朕往后便不再来叨扰母后了。” 一语毕,今上转携心昭仪离去,正值许昌来报,曹不休进宫来了,请求面圣。 阮阮抬头看天,此时天色微亮,应是宫门刚开,有何急事需要这个时候面圣? 今上眸中闪过迟疑,踏着破晓晨光,先送了心昭仪回水央阁。 二人绻缱片刻,今上甚至为她擦了脸,又在她的恋恋不舍中,许诺晚间到她处休息,这才进了宣华殿,今上处理日常政务大多在此。 阮阮在宣华殿外与曹不休打了个照面,他看上去似有心事,面色铁青,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看她一眼,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直接问道:“一夜未睡?” 阮阮知他性子直爽,也不扭捏,且在他面前,她向来觉着很是自在,她颔首,在困顿中挤出一丝笑容,“是。” 曹不休垂目想想,从怀中取出两颗酸梅递给她,“待会儿不论听到什么,都别害怕,更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 阮阮惘然反问,“将军是知道花奴之事了吗?” 曹不休点头,将酸梅塞到阮阮手中,“有些酸,小心别倒牙。” 青色梅子握在手里,只闻其味,便让人忍不住垂涎,阮阮既感动于他的胆大心思,又不放心地看一眼殿内,果真还没说几句,今上的高声呵斥便传出了殿外。 “太后早间为皇后叫屈,火烧福德殿,一心求死。而你,一大清早,也跑过来指责朕,怪朕要了花奴。” 今上拍案而起,“花奴不过是弱女子,你一个大男人,为何如此心胸狭隘,连一个女子都不能放过?” “花奴或许没错,但错就错在举荐她之人,明知她是歌妓女伎,仍将她推荐给官家,到底是何用心?” 曹不休从容反驳,接着又道:“官家可曾想过,就算官家不嫌花奴出身低微,可世人将如何议论皇后?皇后身份高贵,官家这不是摆明了要打皇后脸面?” “天下万民皆是平等。”今上大怒,寻话来堵曹不休。 曹不休却不待他多言,又一次反问今上,“官家,天下万民都是您的,但也是皇后的,皇后贵为国母,先前您执意纳心昭仪,皇后已失了颜面,今日您又纳一歌妓,难道在您心中皇后就那么不值得尊重?” 今上被说中心事,一时不语,只瞪着曹不休冷笑,“如今朕竟是连要一个女人都得听你们的了。” 曹不休听出今上话语里的嘲讽,微微欠身,放缓语气,“官家可曾听过一词‘狼顾之相’?” 今上并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