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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月子,魏庭安只来听过几次琴便不再出现。 老天到底没再继续眷顾卞星灿。 早年间她在青楼里蹉跎了时光,生魏寻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平安生下孩子已经很是不易;和很多女人一样,难免腰肢不再,面色枯黄。 无非是以色侍人,色衰爱弛的寻常戏码;但到底好过戏文里面苦命妓子薄情郎的故事。 起码魏庭安是给卞星灿赎了身的,还许了一处小院落脚。 魏寻稍微大一些以后开始跑出院子和弄堂里的孩子玩在一处,也就是那时候他发现,别人都是有父亲的,独独自己没有。 他问母亲:“阿娘,爹爹去哪了,为何不来看我们?” 卞星灿还是那么温柔,“寻儿可是想父亲了?” 她把儿子抱坐在自己腿上,拍着背安慰,“是阿娘不好,没有本事,留不住你父亲。你父亲以前很爱听阿娘弹琴的,现在大概有人琴弹得比阿娘更好,你父亲便去别处听琴了。” 魏寻那时候年纪还太小,他读不出母亲眼神里的落寞,但看得见那双眼里噙着的泪水,便也不敢再多问了。 这是魏寻从母亲那里学会的第一件事,得有本事,才能留住重要的人。 从那时候开始,魏寻就操着他还没有长开的小肉手,跟母亲学琴。那把七玄古琴,是当时小院里最值钱的东西。 后来魏庭安越来越经常“忘记”给他们母子家用的时候,即便卞星灿遣散了奴仆,当掉了衣物,也从未动过那把琴的心思。 那是卞星灿当年还在青楼正当红的时候,魏庭安赠予她的定情信物。 后来卞星灿去世,魏寻背着琴去大宅院投奔父亲的时候,他的个头还没有立起来的古琴高。 朱门缓缓开启,那个被他叫作父亲,被母亲叫作夫君的男人从一众侍女小厮中走了出来。 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见父亲,隔着朱门高槛和一众下人,他没看清魏庭安的脸,只依稀记得那是个高大笔挺的男人。 他父亲没有同他说话,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瞧他,只略略扫了一眼便抬了抬手示意左右关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对着合拢的朱门吃力地把背上的琴解了下来,仔细的揭开上面裹着的绸布,席地而坐,将琴摆在膝头,弹了那首他母亲临死前反复叮嘱他一定要再给他父亲奏一遍的曲子。 之后朱门重启,有小厮把他领了进去。 那曲唤作《长相思》,调子是卞星灿亲谱的。 那他是母亲与父亲定情的曲子。 后来魏寻进了宅院才知道,光是院子里他就有七、八个兄弟姐妹,外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他这样养在外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