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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天晴记得很清楚，她曾经很喜欢这首诗。

    顾汐反常地没有说话，她已经决定要出国，去见识她所热爱的异国风光了，每天早起搭地铁去宁江区上一个语言班，难得今天在宿舍，却静得有些奇怪。

    “诶，顾汐，你出国的事和你男朋友说了吗？”林淇忽然问起来。

    “我们，分了。”顾汐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她素来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阵轻灵自在的风，拘不住，也留不住。

    可有时候我们容易忘了，风也许也有它悲伤的时刻，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因为，不是所有的悲伤，都有眼泪。

    分手的原因其实也不必细问，走到了选择的路口，两人异地那么多年，本来期盼着毕业后可以有同一个目的地，这一留学，归期渺渺。

    人心大概是有个阈值的，争吵也好，分别也好，对未来的希冀决定了这个阈值究竟有多高。

    如果未来不可期，那么分道扬镳也是迟早会来临的一件事。

    天晴有时候也会想，孟雨过会不会也想留在伦敦？自己在他的未来规划里，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终于在某天视频的时候，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出口。

    几度寒暑，他的头发修剪得更利落清爽，鼻梁挺拔，狭长的眼里沉淀出了清朗而可靠的气质，衬衫领口开着两颗扣，露出的颈部和锁骨有成熟男子的气息。

    “怎么这么问？”他眉头一蹙，“我们家晴宝不希望我回去？”

    “当然...希望。我只是假设哈，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会怎么选？”她垂下头，手一下下敲着鼠标，私心里总希望他能够走自己最想走的路。

    那头沉默了一瞬，接着开口，“我会选，有你的未来。”

    她心里有种奇异的安宁，缓缓地蔓延开，有被人坚定选择的欢喜，夹杂着一丝丝生怕令他大失所望的惶恐。

    她不曾和他说，其实她也很憧憬，那个有他的未来。

    *

    某天在电话里，天晴和孟渝凤说了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意思是她希望能够从事话剧相关职业。

    孟渝凤并没有接受过太多的教育，她虽然不太清楚“话剧”是个什么东西，但自己的女儿从小看着乖巧听话，遇到大事却格外有主见，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晴晴，你做决定，妈妈肯定是支持你的。你说的这个话剧啊，妈妈就是担心，它够不够养活你自己？妈妈也一年比一年老了，倒是有买养老金，你不用太担心我。”

    “妈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不回枫市了？或者说，在外面先待几年，再回枫市？”

    这些现实方面的考虑一齐朝她涌来，她一时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