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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查之后,朝臣便会知晓堂堂皇子深夜前往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名声败坏,这是其三。” “而母妃因你连坐,将担上教养不行的名头,这是其四——” “够了。”施昼骤然出声。 他嗤笑,“江奕,你说出其中利害,不留情面的让我下不来台。” 江奕看他:“我并非想你难堪,而是让你清楚,身为皇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施昼反问:“身为皇子?” “不是身为皇子该做什么,而是身为一位想争皇位的皇子该做什么。”施昼顿了顿,他看着江奕,缓缓说:“可我不想啊,江奕,我不想去争……” 为什么非得一定要争那个没用的皇位?他在现代社会长大,纵使重新回到古时活了十几年,他也实在是不清楚那个位置究竟有什么好在。 他这辈子的父亲,也是坐在那张椅子上的皇帝。 吃不能尽兴,睡不能由己,案上的奏折永远比山高,近些日子病倒,多的是恨不得他能因病命丧的人。 施昼看着寒心,对这权势纷争也愈发反感。 他身为皇子,名字里的那个施,就能让他这辈子就算不争不抢也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他想不通“争”的意义。 自从到了年纪,他处处都要被逼着照着规矩,但凡在外人面前,时时刻刻都得端着那副架子,一有什么做的不好,就得被罚。 从前与他亲密无间的兄弟逐渐远离,好友开始对他疏远而敬。 更别说三天两头就有派来暗杀他的刺客。 这张假皮施昼戴的实在太累了。 他们怎么就不能去问问他愿不愿。 “江奕。”施昼语音轻颤,嗓音沙哑:“我不愿啊……” 江奕看了施昼很久,才轻叹:“阿昼,这不是你愿不愿的事。” 他抚上施昼的发顶,面上露出片刻的柔情。 施昼因这突来的安抚,眼眸更是酸涩。 江奕道:“所以别再闹了,行吗?” 施昼本就是满腹委屈,江奕这一句,将错全归在了他身上,他一僵,怒气蹭的涌上心头,火气跟委屈再也憋不下去。 江奕成功把人给招惹哭了。 施昼吸了下鼻子,哽咽着质问:“我闹?江奕你再说一遍。” 面前的人眼尾泛红,眸中漫上雾气,被染的湿润,眨一下眼,就掉一滴泪。 这幅委屈的不行的模样,让江奕心都疼的紧缩起来,后悔不已。 “阿昼,是我的错,别哭了,是我在闹。”江奕轻声哄着人。 江奕还未做出动作,施昼就后退了一步,他抬手拿湿漉漉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面上反而被弄的更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