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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3页)
谭音越来越觉得,以前那个轻浮多疑让人生厌的大僧侣不知跑哪里去了,她越来越不讨厌他,不讨厌他老是不客气地叫自己死丫头,也不讨厌他动不动就弹自己脑门儿,更不讨厌他刚才说的“我喜欢”。 她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向来不擅长口舌之利,只能望着他傻笑。 “傻笑什么。” 源仲故意板起脸,抬手轻柔地掸掉她头发与肩膀上的积雪,此时撷香林中万籁俱寂,唯有大团大团的雪花落在地上的微妙声韵。他掸了半天,她发上很快又有新的雪片沾上,他解下披风,将她兜头一罩。 “出来穿得太少了,别冻坏你这具娇贵的凡人身体。” 谭音又是一笑,浓厚的雾气从她唇边蔓延开:“我不冷。” “不冷也不许在这儿站着。”他替她系好披风的带子,“走,一起回去。” 谭音点点头,扭头呼唤还站在林中的另一个“源仲”:“源小仲,回去了。” 源仲手上提着的香料篮子差点扔地上,气急败坏地问:“你、你给他取什么名字?!” 谭音笑道:“源小仲啊,你是源大仲。” 源小仲,源大仲……她家大人肯定不是什么清雅之士,看这孩子取的名字就知道了。源仲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再恶狠狠地瞪了无辜的源小仲一眼:“一个机关人还取什么名字。” 源小仲被他瞪得花容失色,躲在谭音背后瑟瑟发抖,哽咽道:“主人,他是不是讨厌我?” 谭音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不会,他刚才说很喜欢你。” 源仲一看他露出那种表情就觉得胸口闷得慌,他虽不敢自负为威猛之士,可也绝不至于露出这种娘们儿的表情,偏偏这机关人还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此恨实在难消。 他走过去一把提起源小仲的领口,冷道:“你是不是男人?” 源小仲双手乱摇,急道:“我、我是个机关人!息怒息怒!” 源仲皱起眉头:“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娘娘腔,就把你拆了!” 他转头,见谭音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故意的吧?” 谭音急忙摇头:“没有啊!你不是问我能不能做个和真人一样的机关人吗?他、他难道和你不一样?” 也就是说在她心里,他就是这娘娘腔的没用东西?! 源仲无语望苍天,苍天没有看他,只落下大团大团的雪花,晃花他的眼。 袖子被人轻轻拉住,谭音担忧地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他懂她的意思。 他心底当然是欢喜的,只是,只是他如果不找点别的话题打岔,就要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愚蠢笨拙的男人,他低下头苦笑。 “……走吧,回去再说。” 源仲挽着她的胳膊,渐渐下滑,最后握住她冰冷的手,起初还小心翼翼不敢紧握,怕她发觉什么然后飞快甩开他,可她好像完全没发觉,只顾着扭头跟源小仲说话,很明显,她大约也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机关人,感觉新鲜的很。 他慢慢收紧手指,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像是一个做贼的第一次得逞似的,紧张担忧窃喜诸般情绪皆有,一时间花非花,雾非雾,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又欢喜又难过,患得患失,是不是世间所有人都走过这一步? 回到小楼,源小仲主动去烧水煮茶了,谭音坐在炭炉前暖手,她现在是凡人的身体,热了会流汗,冷了就发抖,确实挺麻烦。 门窗都关得很严,有缝隙处全部封上了棉条,小客厅里又暖又香,有狐一族不愧是喜爱制香的部族,连烧的炭也是香的,而且炭块都制成五瓣梅花或九瓣莲花的式样,十分精巧。 谭音用钳子夹起一块左右看,忽听源仲问道:“为什么把机关人做成我的模样?” 她自己也搞不懂这个问题的答案,又冷不防被他问到,手里的钳子握不住,炭块掉回了炭炉里。她低头把钳子拿在手里玩来玩去,嗫嚅半天,才低声道:“我不知道……做好了就这样了。” 门帘被人掀开,源小仲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端着茶杯茶壶给他们斟茶,紧跟着像怕打扰他们似的,用托盘捂着脸跑了出去。 源仲又是气,又想笑,最后故意冷道:“把我做成这个样子,你就开心了。” 谭音很迷惘:“他不是和你一样么?” “长得是一样。”他叹一口气,“可性子完全不同,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谭音低声道:“他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