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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身 第51节 (第1/2页)
有次她回南城,徐清澜和盛衡都不在家,不想跟他两个人待在同一空间下,于是骗他她要出去一小会,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要在酒店过夜的准备。 盛景眨着大眼睛,用力点头,一字一顿地说:“小景等懿懿回来。” 洗完澡后,曲懿看着玻璃窗上的雨幕,莫名其妙升起一种恐慌感,鬼使神差的,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打车回了盛家。 豆大的雨滴重重砸着雨伞,曲懿握紧伞柄,伞沿稍稍往上一抬,看见盛景抱着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脸上全是雨水,时不时用手背揩去。 他在等她。 这种认知让曲懿一怔。 盛景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当天晚上发起高烧,曲懿背他去了附近的诊所,昏昏欲睡时,窗外细密的雨声里混进来一道稚嫩的童声。 “懿懿,你别讨厌我。” 她猛然惊醒,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她对他的厌烦、嫉妒,在他面前昙花一现般的温柔,不过是她刻意营造出的假象。 他从来不叫她姐姐,因为他知道她讨厌这个称呼。 他安安静静的,不吵闹不哭泣,因为他害怕她薄弱的耐心会加深对他的厌恶。 听着那一声声呢喃,曲懿心脏传来刺痛,好像被虫啃噬着,这是她第二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愧疚感。 除此之外,还掺进去一些她不愿意承认的情感,最让她害怕的是,她并不讨厌这种从灵魂深处传递出来的感觉。 …… 对面纯真又清澈的瞳仁映出她的脸,仿佛要把她看穿,曲懿心里一阵烦躁,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转头就走,语气也重了几分,“别跟着我,自己回家。” 她一如既往地用冷漠的态度掩盖自己的内心。 往前走了两步,感觉有股力量把她拽了回去,她扭头,看见自己的衣摆被人攥成一个漩涡,白皙瘦削的手背血管明显,指节泛白。 曲懿的目光一寸寸地上挪,盛景还是面无表情,但眼神里藏着执拗。 拿他没办法,曲懿停下,拨通盛衡的电话,“你儿子在铃兰巷,赶紧——” 盛衡故意打断她说话,语气和缓:“小景应该是听见阿澜说你要回来了,所以跑到铃兰巷等你了。” 曲懿若有所思地扫向盛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盛衡的嗓音先传来,这次的语速快了些,“我这边还有事,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他。” “……” 曲懿收了手机,视线落回去,看见盛景的手还攥着自己衣服。 那双琥珀色澄澈的眼眸,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另一个人。 第38章 ◎温北砚,生日快乐◎ 盛景在某些方面太像温北砚, 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呆板固执,重复着同一套行为模式。这份爱沉重得让受赠者难以承受,也容易产生一种廉价又不知悔改的愧疚。 和温北砚吵架的前一个月, 她去参加一个品牌活动, 主办方那边出了点事故, 活动延迟了整整两个小时,本来跟温北砚约好一结束就去看电影,无奈之下,她只能中途给他发去消息。 温北砚反问:【几点结束?】 主办方那边给出的时间是五点左右, 曲懿照着回复, 事与愿违,最后又多拖了半个多小时, 回去的路上正值下班高峰期, 交通拥堵, 半个小时的路程开成了双倍时间。 雨突然下起来, 砸得车顶噼里啪啦的。 夏天的暴雨就是这样,来之前闷热得透不过气,来时凶猛热烈,气势汹汹,几秒工夫, 劈头盖脸地将人浇成落汤鸡。 曲懿从车上下来,视线的另一边,层层叠叠的雨幕中,温北砚笔挺地站在喷泉前, 衬衫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 宽肩窄腰, 腹肌平坦。 她微怔。 风很大,雨水落下的路径被吹弯了些,有几滴斜斜地打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小腿也溅上些泥水。 曲懿讨厌这种黏糊的触感,可当她看见他被浸湿的衬衣后,所有的抱怨卡在嗓子眼——她没有资格当着在暴雨里淋得全身湿透的他抱怨什么。 曲懿快步拉进同他的距离,把伞支到他头顶,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他的脸,沉默无言的氛围里,只有车辆路过水洼溅起的水声,她觉得这会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问:“你在这站了多久?” 他不答。 “一直在这等着是吗?” 看到他身上细细密密的水珠,她意识到自己又问了一个愚蠢又多余的问题。 “你是傻子吗?” 他终于开口,“约好的地方就是这。”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的心跳短暂地失去平稳的节奏,手顿在半空,片刻别开眼,瓮声瓮气地说:“要是有下次,你别等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知道,不管她会不会来,只要她承诺过,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他也会将此奉为教条。 他对她,永远怀有一种期待,哪怕他知道她永远满足不了这样的期待。 …… 曲懿收回翻涌的思绪,用硬邦邦的语气说:“送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