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67节 (第2/2页)
柜上朦朦胧胧的纸箱,忽而又想到卧室里那被隐藏在床褥下的无数刻痕。 她开始反复怀疑。 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情的。 也一定发生过什么,是他不愿意提起的。 荆羡揪着男人的衣领,拉着他凑近,她咬了下舌尖,疼痛带来破釜沉舟的勇气。 “容淮。” 他低低嗯了声,额前碎发柔软地耷拉下来,任由她动作。 荆羡一眨不眨地凝视他,不愿意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她深吸口气,清晰又缓慢地开口:“你当年……为什么退学?” 长久不断累积在心上的顽固碎石,八年间日日夜夜侵蚀她的慢性毒.药,随着她的这句话,终于濒临顶点。 荆羡的手不自觉用力,手背细细的筋脉浮起。 容淮安静看着她,没有任何辩解的意图。他明明听得清楚,神色却那样平淡,没有半点诧异,亦不打算为曾经的不告而别给出苦衷的理由。 荆羡等了很久。 直到失望化成无限愤怒,再到心灰意冷,她未曾料到,年少时的心碎滋味竟然会在八年后重新上演。痛楚摧枯拉朽,在没了保护壳的柔软心房内肆意穿梭。 太疼了。 荆羡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竟然还对这个人有所期待。 她惨白着脸,苦笑了下,从他身上爬起。 “荆羡。”容淮皱着眉,拉住她的手腕,语气沙哑,分辨不出情绪:“别问过去的事,从今往后,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这算什么呢。 只承诺未来,却不允许她苛责过去。 一个渣到极点的懦夫。 荆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讽刺地勾起唇角,她站了半刻,回过头:“我累了,先休息,有事醒了说。” 容淮不语,僵持半刻,见她坚持,才渐渐松手。他站起,视线紧随着她的背影,关门前,倏然拦在门口:“明天不要乱走。” 荆羡不愿再同他牵扯,胡乱应了。 他却依旧挡着,一字一顿地强调:“别偷跑,也别去镇上,我会直接送你回家,听到没?” 她对这场纠缠厌烦到了极点,再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敷衍点头。 锁上门后。 荆羡滑落在地,软弱又可悲的眼泪不听话,迫不及待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沾湿脸颊,而后流进唇里。 苦得要命。 她满脸是泪,然而表情平静麻木。 最后一次。 她想,今天是最后一次为这个男人伤心。 *** 荆羡彻夜未眠,这个房间充斥着他的味道,无孔不入。 她对那张床十万个抵触,只抱着膝盖,在地板上静坐到天明。手机已经充满电,翻看新闻,临城的风暴好了一些。 她整理好背包,决定甩开他。 八点来钟,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而后是水声,隔着两道门板,仍然飘至她耳中。 荆羡悄然无声地拧开房门,走出院落。 天气阴霾,细雨蒙蒙。 她没撑伞,步履很快地走在青石铺成的小径上,穿过巷口,逐渐热闹。昨晚死气沉沉的云离,自昏睡中苏醒过来,喇叭声混着叫卖,有了平凡小镇的晨间光景。 荆羡远远望一眼早餐铺子,整晚未进食,身体早就开始抗议,从天蒙蒙亮起,胃部间或痉挛。她知道该吃点东西,强忍着不适,一只手摁着胸腹间,朝那边走去。 镇上的居民基本都是早睡早起的生物钟,过了八点,买早点的高峰期已过。这会儿铺子里就两个老人,守着个挂红领巾的小胖墩,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馄饨。 老板五十岁不到,一只脚踩在屋檐下的长板凳上,打着蒲扇,一边去揭蒸包子的竹笼。半晌,眼角余光瞥到有身影接近,连忙堆笑。 以为是熟悉的街坊邻居,谁知道来了个脸生的天仙美人。 云离镇是个发展滞后的破地方,也没什么旅游景点,只有出去务工的青年,几时来过外人。 更何况是这种一瞧就出身不凡的千金大小姐。 老板诧异:“小姑娘不是我们镇的吧?来找人的?” “不是,我路过的。”荆羡草草掠过简单手写版的早餐价目表,要了两个肉粽,顺带拿了一袋塑封好的豆浆:“请问附近哪里可以叫到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