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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寿从水缸里爬出来,攀着那人的拖鞋,一步一步扒了上来,引得俞访云低头逗他。严奚如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就撞见这父慈子孝的一幅画面。 晨光把他照得耀眼,又全然不及他本身耀眼。 严奚如走过来拂掉俞豆蔻肩头一片叶子,手停在那里,摸到他肩上被晒的温暖。——冰雕的小人,冷则冷矣,也最容易捂化。 又想起刘瑞剩下的半句话,大抵是想说,“见识乾坤大,尤怜草木青”,之类的句子。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桌上有俞访云买回来的豆浆油条,两个人坐着吃完,严奚如主动端了碗碟收拾,尽量不让俞访云矜贵的手指沾到阳春水。他这两天憋得太可怜了,什么话都想和那人讲,可又明白什么都用不着说。 情绪只能由自己排解,何况是这敏感千倍的豆蔻。 严奚如在水槽边刷着碗,忽听见餐厅里“嗙”的一声,跑出来一看,遭殃的是他前几日买回来专门放油条的那盏骨瓷碟。显摆了好几日才舍得用,却脆弱得一磕就成碎末。 俞访云正跪在地上收拾。严奚如握贯手术刀的手此刻抓着油腻的海绵,也不好碰他,只能关心:“你的手没划到吧?” 这人不回答他,低头嘟囔一句:“……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盘子吗?” 严奚如怔了下:“碟子而已,碎了就碎了。” 俞访云嗯了一声,将碎瓷片装进塑料袋里扎好,单独丢到门外。严奚如擦干了手,照理例想碰碰他的额头,却被扭头躲开。 俞访云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手腕:“我没有心情不好,你不用好声好气地让着我。天天这样,不累吗?” 这话说得冲,几乎像是在对着他发脾气了。严奚如一噎,不知怎么就张口结舌。 过了会儿,他提起垃圾袋:“我出门了。” 也没说去哪里,俞访云对着重新合上的门,惊觉“有恃无恐”几个字都和自己挂了勾。明明最不该撒气的是严奚如,平白受气的也是严奚如。 ——自己在他的面前,越来越学不会掩饰脾气,直接就把真实情绪交于脸上。俞访云也说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冰箱里有严奚如从家里带来的水饺,他拿几个下锅,等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那一抽屉的核桃来。闷这么久,不晓得会不会都发霉了。可抽屉里空空如也,找了一圈才发现,严奚如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它们用玻璃罐装了摆在了书架上,最能晒到日光的那一格。 以前也没这么少,他肯定七七八八偷吃了一些。 这时,才注意到书柜里多了两本《龟病图说》和《养龟与疾病防治》……两册书中间夹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