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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3页)
这么晚了,不睡,还要做甚么?” 张婶子扭头,便冲男人道:“你还说我多心,犯了疑心病,我看这事是板上钉钉了。” “什么事?” 男人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 张婶子嫌弃他不肯听,手肘撞他胳膊,皱眉道:“就是我说的岳弯弯怀孕的事儿!” 男人本来昏昏沉沉,疲倦欲睡,嫌这妇人长舌,又不知要嚼谁的舌根,此际闻言却仍是惊吓过度,猛然睁眼:“你说谁?” 张婶子便把今日在岳弯弯家中撞见安胎药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顺道还添油加醋,渲渲染染。她是两个孩儿的母亲,在这方面,男人的见识自是远远比不了她,因此也不让男人质疑,蛮横地认定,岳弯弯便是有孕了。 男人争辩不过,折了眉宇,不肯再理会这妇人,翻身躺了下去,只道:“我只知道,弯弯那孩子这几年在陈家吃了不少的苦头,老岳当年对咱们好,他就是要把女儿托付给我,我也是会养的。咱们受了人家的恩情,还要恩将仇报,那和畜生有甚么两样?” 张婶子瞬时瞪大了眼睛,怒斥:“你这话好厉害,就拐着弯儿骂我不是人了是不是?”说着张婶子就抬起了臂膀,抽她男人,男人后背灼痛,沉着口气,也不吭声。 他明日还要去矿地上工,一家子就指着他吃这口饭,张婶子到底没太过分,忍了这气,也翻身朝着里侧躺了下来。 男人油盐不进,对她的话又不肯信,张婶子大是着恼。 次日一早,张婶子拎了酸杏脯到叶氏家里做客,还拿了些酒醪。这一来便发现,不止叶氏,好几个婆妇也在,都是来看叶氏的。 叶氏的丈夫岳三郎是个大小也算是个村官儿,对张婶子她们极是客气,盛情招待了她们这些常来与叶氏说话的婆子妇人,因还有公务在身,便告了辞。 岳三郎离开以后,家里便只剩下叶氏与诸婆妇,这些嘴碎的婆子,拉长了破锣嗓,从东村一路说到西村,最后扯到了一户人家,说起人家的家长里短来。 说早些年,流民还猖獗的时候,女人生活不容易,那时候谁家走失了女儿,也只当是被那流寇给抓走了,大家都很惋惜,并为那人家感到可怜。城南王家村里的,铁拐老王家原来就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可惜就是长到十六岁,便离奇失踪了,报了官府,也没用,怎么找都找不着。当时就有人说了,铁拐老王家那女儿生得水灵,一定是让过往的贼寇起了歹心。 大家纷纷对老王表示了一番同情,过了好几年,闺女没回来,老王只当女儿死了,给女儿立了一个衣冠冢。老王除了这女儿,膝下再无子女,大家伙儿可怜他无依无靠,便在衣冠冢前,借着采买花圈奠文的名义,为老王募捐了一笔银钱。 “自那以后,老王整个人都老了几十岁,前几年,也走了,可你猜怎么着?”那婆妇突然拉长了嗓音,骂骂咧咧起来,“就在前不久,有人到外地经商,居然又见到了老王那闺女!啧啧,人家现在穿金戴银的,丰腴富态,早成了一个贵妇人。这才晓得,原来当年老王她闺女不是被流民给劫走了,而是与人私奔了!” “这……怎么还有这档事?” “简直不孝!要是生这般女儿,不如早早掐死了!” 众人义愤填膺。 那婆妇又道:“谁说不是呢。当年她男人只是个穷卖油郎,老王看不起他,坚决不把女儿嫁给他,还差点儿打断了他一条腿。老王的女儿后脚就跟那卖油郎私奔了,哪晓得过了这么些年,这卖油郎突然飞黄腾达了呢,在朔州那边开了十八间油铺子了!要我说,这男人不回来孝顺老王,倒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女儿……” 说到此处,见身旁的女人已是个个怒意填胸,纷纷要叱责老王女儿时,角落里忽传来幽闻喃喃:“莫非弯弯也是同人私奔了?” 这无媒媾和,可是大忌。 张婶子话音一落,怔怔回神,忽然却撞见,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张婶子吓得手一抖,这时,那说话的婆妇疑惑道:“你说什么?是岳弯弯同人私奔了?” 张婶子并不直接答话,只道:“刘嫂,你说,那老王的女儿后来咋样了?” 刘嫂一哂,“还能怎样。私奔罪在前,不孝罪在后,朔州那边可比咱们这儿还厉害,前不久就抓着王氏要沉塘了,幸而她男人有些钱,将她赎了出来,只在脸上赐了个字,这事儿便算完了。” 张婶子越听越是心惊,脑中浮现出岳弯弯那如花似玉、肤光若腻的芙蓉俏面,顿时恍惚了一下,那玉雪肌肤之上陡然多出一个“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