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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3页)
雷小虎吓得一跳,点头如捣蒜,“嗯嗯!” 岳弯弯被张婶子送了过去,她便转身,告了不打扰她俩,到堂屋里与叶氏叙话去了。 岳弯弯坐到雷小虎身侧,摸他鬏鬏头,开始教他习字。 张婶子家里的木板门也是漏风的,她与叶氏的话,虽然声量不大,却仍是清晰无比地飘送到了岳弯弯的耳中,她微凝神,勉力打起精神,全副身心应付虎儿,但听了几句,心思还是走岔了,情不自已地被张婶子和叶氏的话牵着走了。 “早几年,你给你男人生了个女儿,我瞧他欢欢喜喜的,家里老两口也是喜欢,待你女儿不薄,不过这人心么,谁不盼着有个后?没有儿子,男人再欢喜也终究要腻味,要不高兴,这胎我看,必须得是个儿子。” 张婶子那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伸手便摸叶氏的肚子,惊喜万分地同她保证,“一定是儿子!” 叶氏腼腆含笑:“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我怀着大丫时,日日只想着吃辣椒,这一个却让我成天想着酸杏儿吃,便是晚上也忍不住,可把我男人愁坏了。” 张婶子手艺精巧,家里一年四季不乏小食,听叶氏这么说,立刻道:“我家里还有点儿杏脯,今年新酿的,又酸又甜!要不是我男人牙口不好,才不会留到现在了也没吃完,你等会儿回去,我送你些。” “哎,多谢张婶子。” “客气什么!你男人前年在水里救了我们家虎儿一命,这什么都是应该的!” 俩人说说笑笑,一会儿扯到岳弯弯头上,叶氏歆羡岳弯弯能够认字,夸赞了两句,张婶子眉间若凝,没搭腔,说了两句,张婶子转移话题,回到了她这肚子,道:“等你生了儿子,摆酒席不?” “这个自然。” “那就好,我和我男人拎着陈酿,到你家贺喜去!” 小虎儿见岳弯弯抬起头,仿佛魂飞天外,拿小胳膊撞了下岳弯弯的手肘,小声地问道:“弯弯姊姊,你是不是累了?” 岳弯弯回过神,忙摇头:“不累,我们继续。” 这一日晌午以后,小虎儿疲倦得打瞌睡了,岳弯弯才起身告辞,叶氏这会儿已走了很久了,张婶子送了好些酸食儿给她,见岳弯弯也要走,又送了些果脯给岳弯弯,岳弯弯胃口不佳,本也想吃些酸食开胃,但她总觉得张婶子今日瞧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说不上来是何缘故,她便拒绝了。 叶氏和张婶子的话让她心神不宁,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岳弯弯怔怔望着壁上的“将仲子兮,无悔逾里”八字出神。 她是无悔。 可若早知道,救了他就会有怀孕的可能,她一定会考虑更多,至少当初就应该做些万全的准备。 她是打算过,救了他以后,这辈子不嫁人了,反正在男人那伤得够多,也明白靠人不如求己,好日子得过自己挣,等到年纪大了手里有了钱,觉着孤单,买个男人服侍自己,再生一俩孩儿晚年给自己尽孝。 她想得太好了,可单是最重要的一点,如何能赚到养男人和孩子的钱,就是个大问题,他留下的那笔钱,她现在赌气不肯用,始终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可要是不用这钱,又拿什么去生钱? 这个麻烦事儿还没有解决,谁料到天降幸运,居然让她的肚子里现在就多了一个娃娃。 这可怎么养活? 岳弯弯想到头痛。 当务之急,是要进城找个大夫,神不知鬼不觉地便确认,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是不是真的怀有身孕。 岳弯弯打定主意,朝着榻仰头睡了下去,一宿难眠。 翌日天朗气清,春冰乍破,岳弯弯从满室灿烂的日光之中被晒得苏醒,起身梳洗,挽上如瀑青丝,换上了粗布麻衣,拎着菜篮匆匆出了门。 城里有个医馆她知道是极好的,有单独的厢房,岳弯弯去的便是那一间,那看诊的是个老大夫,经验老道,尤善妇科,被誉为圣手。岳弯弯不怕贵,找的便是他。 令她失望的是,老大夫给出了斩钉截铁的回复:“夫人,你这是有孕了,且已足两月。” 岳弯弯大吃一惊,问老大夫是不是诊错了,老大夫反问她:“夫人可是有两个多月,未来月事了?” 岳弯弯不知,怀了孕便不会来癸水了,但她早些年刚来癸水时便到了陈家,在陈家大冬日也要出门洗衣打水,身上着了寒,月事一直不那么稳,有时两月一来,也不算稀奇,她也没想过这一点。 老大夫见她面庞稚嫩,神色懵懂,叹了一声,“夫人也实在太粗心了些。不过好在,这胎儿很是稳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