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追光 第3节 (第1/2页)
他回溪城的事从头到尾都只有蒋玉雯在其中处理,大概是今天搬家的动静太大,家里佣人给陈建业透了口风。 电话响了两遍陈临戈才接通,开口想叫爸,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便什么也没说。 两人听了十几秒的风声,陈建业才开口:“你妈犯糊涂,你也跟着一起胡闹是吗?马上给我滚回来!” “没胡闹,手续都办完了。” “放屁!”陈建业早年在烟草厂做技术工,后来南下经商,在浦东川沙跟人抢摊位抢生意,练就了一把好嗓子,“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你回去你能做什么?下个服务区给我停下,我叫你窦叔去追你了,今天逮到你头给你锤通。” 好久没听陈建业这么骂人了,陈临戈笑了声:“爸。” “现在知道叫爸了?迟了!” “爸——”陈临戈沉着声又叫了句,隔着听筒从呼吸频率判断陈建业冷静了才说:“我不是胡闹,也不是心血来潮,妈也没有赶我,是我,我自己不想待了。我不想每时每刻都活在各种猜忌中,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误会成带着某种目的,也不想一直戴着面具生活。我是个人,也会有情绪,不可能一点脾气都没有。我知道您这么多年对我都是真好,可我在这个家里,实在太累了。” 陈建业没说话,呼吸声很明显。 陈临戈无意识拨着书包侧边的拉链头,轻叹了口气说:“爸,就让我走吧,也别让窦叔来了,我回溪城一样可以参加高考。” 父子俩沉默半晌,陈建业才哑着嗓子道:“陈临戈,你太没良心了。” 离开时堆积的各种情绪在这一刻像潮水一般全都向陈临戈拍了过来,打得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仓促挂了电话,碍于身旁还坐着不熟悉的司机,扭头看窗外,郁郁葱葱的树影如同电影里一帧帧快速而模糊的夏天。 …… 车子刚过高速收费站,陈临戈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窦叔的电话,陈建业还是让他跟着一块来了溪城。 “你爸让我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你小子可真行啊,这么大的事,你一声不吭就给办了。” “窦叔……”陈临戈不想再解释什么。 “行了,我还有两小时到,见面再说。”窦叔又交代了句:“直接去老房子那边。” “我订了酒店。” “你还能住一年酒店吗少爷?”窦叔说:“别跟我倔,钥匙我都拿了,不听话我就给你绑回来。” 这事窦叔真能干出来,陈临戈不敢跟他犟,给司机报了个新地址,“去潼南路烟草厂家属院。” “行。” 陈建业和蒋玉雯过去也是烟草厂的员工,一个忙技术,一个管账,后来烟草厂倒闭,两人一块南下打拼,在沪市有如今的身家也算得上是白手起家。 老房子在小区最里面一栋的六楼,陈临戈三岁住进来,十一岁跟着养父母搬去沪市,如今算来也有六七年没回来了。 提着行李上楼的时候,他忽地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看着在楼道里追逐打闹的小孩,眼前跟着浮现出过去的场景。 他、小舞,还有…… “小临……?”徐慈英提着一包垃圾,看着站在楼道里的少年,迟疑着喊了一声。 陈临戈回过神,抬头看过去,唇角一弯:“徐姨。” “哎呀,还真是你啊,都、都长这么高了。”徐慈英热切道:“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爸妈呢?” “我爸妈还在沪市,我回来住一段时间。”陈临戈提着行李往上走。 “哎呦,这真是好多年没见了,快快快,进来歇会。”徐慈英又把垃圾放回墙角,边往里走边问:“你爸妈这几年都还好吧?” 陈临戈提着行李进了屋,两居的构造,站在门口一览无余,靠南边的墙上贴着半面墙的奖状,中间还挂着一张全家福。 灰色沙发,玻璃茶几,老旧的冰箱,放在冰箱顶上的水仙花,和记忆里的场景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爸妈都挺好的。”他接过徐慈英递来的水喝了两口,“徐姨,我先不坐了,搬家师傅还在楼下等我。” “你这是打算长住啊。”徐慈英笑道:“那正好,我跟你一块下去,买点菜,晚上在家里吃饭啊。” “不用麻烦了,徐姨……” “麻烦什么,你小时候在这里吃过的饭还少啊?”徐慈英本来想跟小时候一样揉揉他脑袋,一抬手,发现当年的小屁孩窜得快有门框高,索性往他胳膊拍了了两下,嘴里还嘀咕着:“怎么跟小辞一样,光长个子不长肉呢,瘦得跟竹竿一样。” 陈临戈眼帘一抬,欲言又止:“她……” “她训练去了,晚上得九点多才能回来呢。”徐慈英拿上钥匙:“走吧。” 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点点头跟着下了楼。 陈临戈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两箱衣服,剩下的三箱都是书和卷子,其他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徐慈英帮着拿了一趟,累得腰酸背疼。 “徐姨,您别动了,我自己来就好。”陈临戈接过她手里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