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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第1/4页)
这里远离市区,没有工业噪音,偶尔见工作人员穿梭其中,多是医务工作者。从外部看,这里像一座私人庄园,依山而建,绿茵怀绕。内部则更像是一个疗养院,医疗设施齐全,走廊宽敞,隔音效果很好。路过的人神色匆匆,皆保持默契般压低声音,时不时翻阅手中纸张,低声交谈着什么。 整栋建筑里只有一位伤患。 所有人都在等他醒过来。 徐皓睁开眼的时候,正是这样一个傍晚。 他先看到一片纱网状的海滩,意识凝滞,思维锈迹斑驳,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理解自己在什么地方,又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半睁着眼迟缓地分辨这片纱网状的海滩,透绿色浪潮汐汐,翻涌起白色静止的泡沫,又像染了油墨。 不多时,身边似乎有人意识到他醒了,那人仓促又大声地说着什么,接着有更多的人围绕在他身边,言语激动,场面混乱。但徐皓并不能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他身体沉重得像是被泡得发烂的海绵,视线很难移动,呼吸困难,意识尚且在搁浅。 眼睛里只有这片静止的泡沫。 窗外夕阳又将墙面和海滩映成火橙色。 原来是一幅画。 再次睡去之前,徐皓觉得意识里有一片雪花在坠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皓听见有人在旁边说,“你觉得这么摆怎么样?” 另一个人说,“嗳你就随便摆摆吧,谁看啊。” 原先那个人说,“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跟艺术家说这种话?别的都可以随便,唯有艺术不能随便,明白吗?” 徐皓觉得这俩人声音很熟悉,费力地睁开眼。 这是一间十分干净且舒适的房间,房间刷着白色和淡黄色的漆面。有伴携着轻微草叶气息的风从窗户口送进来,各种医疗仪器环床摆放着,像个病房。 张旭升头发看上去剪短了一些。他站在一旁桌子前,手里摆弄一个高脚花盆,桌面上铺着许多根植干净鲜切花。张旭升抽出一枝百合,看了看,又插进去一枝向日葵,拧着眉头打量,认真得仿佛要去参加什么插花大赛。 王浩然看着张旭生摆弄了一会花,摇摇头,拿起手机,正准备扫开屏幕,余光瞥了一眼床上。 王浩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机。 徐皓微微牵动嘴角,嗓音虚弱略显沙哑,说,“张旭生,别骚了。” 张旭升手里那枝花掉在桌子上,他转头过来看徐皓,张了张嘴,神情惊愕,愣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片刻后张旭升说,“操,皓子,我昨天还跟浩然说呢,要是一大美妞往这躺一躺还能当睡美人,你这种大老爷们顶多算植物人。植物人肯定没公主那待遇,顶多就我这种级别的王子给你脸上来一口,到时你一膈应,嗳,指不定就醒了。” 徐皓躺着动不了,依旧用有点虚弱的声音对张旭升说,“别说了,画面有了。” 张旭生一听,徐皓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说明他没什么大事,心里那股拧成麻花的劲儿总算松下来。张旭升又换上一张打心底里发出来的笑脸,刚想开口再调侃两句,王浩然走过来按住张旭升的肩膀,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王浩然问徐皓,“你感觉怎么样?” 徐皓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微弱的类似痛楚的吞咽声,意识还算清醒,就是说话有些费力,“不怎么样。我躺了多久?” 王浩然说,“一个星期。中间你醒过来一次,但是说什么都没反应。大夫怕你有什么后遗症。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什么异常?” 徐皓轻微撇了一下头,算作否认,又缓慢地将视线落到房间墙面的那副画上。 纱网状海滩在晴天日光的照射下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碧色的海滩浪水,金黄柔软的沙质。就像清晰的意识,井然有序的大脑。 隐约残存着印象,那个意外醒来时,分外深刻、分外浓郁的黄昏。 还有一些混乱的记忆。 张旭升在旁边说,“能有什么异常啊,还不是一下就认出我们了?你真当拍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