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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高举着双手与台上的乐手们互动,每个人似乎都是这个空间的主人。 唱到深海鱼,舞台灯光变成幽蓝色,目光越过前排,他看到那个鼓手姑娘束起高高的马尾,左眼下是一直妖艳的水母,闪闪发光,右眼下是一条丑陋的鮟鱇,狰狞恐怖。 跟戴着耳机听音乐不同,现场二十几个音箱环绕,震耳欲聋,乐晨安明明不懂摇滚,更不懂金属摇滚,却依然听到血液沸腾,通体舒畅。他举起相机,大光圈,慢快门,拽过旁边的暮寒,用他的肩膀做支架。他们在躁动的人群中保持静止。 他给鼓手单独拍了一张,与前排不同,寥寥两束交叉光,她周围漆黑一片。几乎没人注意到掩藏在一大组鼓架后的娇小身影,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贡献着这里最有力量的节奏。汗水从太阳穴一直流到侧颈,锁骨,留下一条水痕被灯光一照,幽暗一闪。 每一次敲击的力度,每一次拨弦的声音,每一句唱腔的变化,甚至你身边那些陌生人的气息和味道,都在刺激着你,和灌录好的唱片不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是现场给你的独家记忆,无法复刻。 室内的温度不断攀升,乐晨安额前也跟着冒出了一层汗,他扭头看看身边的人,暮寒出了神,一双眼睛盯着台上,一束束光乱晃过他的脸,乐晨安恍惚觉得他像个配平静而虔诚的信徒。他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破坏欲,好像是台上的嘶吼声是他的,台下的叫喊声也是他的,在这个热血又颓靡的空间里一切都是他的。 他张嘴一口咬向那只尖尖的耳朵,血液的温度涌向牙尖,他克制不住用了力,直到一丝血腥让他找回理智。 暮寒依旧一动不动,眼神里闪烁着蓝光,像透光层的海水,时不时经过一条丑陋的发着光的深海生物。 耳膜经历了三小时的轰炸,走出场地,让人觉得头重脚轻,像是宣泄掉了所有负面情绪。 人流向外涌,他拽住暮寒的手以防被冲散,那人还是呆呆出神,不似平常总一副淡漠从容的样子。他一手扣着那人掌心与他十指交缠,单手稳稳举起相机,迎着散场的人潮拍了一张全景。 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想帮他们拍封面。” 摄影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每个摄影师举起相机前都思考过的一个问题。这道题没有标准答案。 乐晨安也不免俗的问过自己,可每次的答案都不同。是记录是表达。 此刻,是邂逅,是自我。 他带暮寒回家,扔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平复心情,自己打开笔记本,快速调整了刚刚拍到的原片,发给了鼓手姑娘。 他说:希望有机会为你们拍专辑的封面和宣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