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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2/3页)
“好,”唐贞点头,哑声说,“那就这样,坚持吧,我懂,我懂的。” 谢风华在那一瞬间如释重负,咧开嘴想笑,却不知为何哭了起来,她哭得那样厉害,双肩抽动,痛哭流涕,那是在李格非失踪后,她第一次在人前卸下所有倔强与冷硬的外壳,承认自己也有常人该有的情绪。 那会她想,好在有唐贞啊,不然这样崩溃的瞬间,她能找谁安放自己呢? 可没过多久,唐贞就从 21 层的高楼上跳下去,楼道监控、电梯监控都清晰地显示她是一个人悄然无声地上了顶层,再悄然无声地纵身一跃。 没有人知道她独自完成的这个过程都想了些什么,但她有过一个回眸,在踏出电梯的那一刻,她转头笑了一下。 那个微笑,大概是她留给唐贞最后的话语,就如她们过往一起度过的许多岁月一样,两个人完全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宛若一同生长的不同植物,向着阳光的角度一致,倾听雨水的角度一致,她们早已彼此心意相通,血肉相连。 抱歉,我坚持不下去了。 你要好好的。 再见。 或者是再也不见。 谢风华整整一个晚上就这样坐着,循环地看这个片段,没有带任何一点情绪,身心都一片空白,唐贞的死像捅了她一刀,血液慢慢地,蜿蜒着流了出去,流失殆尽,而这个窟窿没法补,只能任由它存在,她无法可想。 这不是追踪线索、破获案件、追捕嫌疑人就能解决的,它超出她的受训范围和能力范围,哪怕她是最优秀的刑警都无能为力的事。 她请了年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礼拜,老谢同志忧心忡忡进进出出,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盯着她吃东西睡觉。就这样,一个礼拜后,谢风华走出家门。 站在阳光下,她对自己说,任何事都必须要有个答案,李格非失踪如此,唐贞跳楼自杀亦如此。 不待见范文博和庄晓岩也是从那以后才发生的事,与他们俩结婚与否无关,归根结底,是因为谢风华怕。她怕跟这两个人接触了就会忍不住疑心唐贞的死是他们害的,会因为疑心日渐深重而不惜知法犯法,做出点什么来让这两人付出代价。那绝对不是唐贞愿意看见的,她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一分钟,回头对着摄像头向最好的朋友告过别,那是唯有她们才懂的无需明言的言语说: 你要好好的。 然而如何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在一个无处安放崩溃情绪的世界里好呢? 谢风华站在阳光下,没有流泪,脸上的表情像消融在阳光下,只余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她看着浴室镜里的自己,也同样没有表情。 三年过去了,无论是李格非还是唐贞,她依然没找到答案。 这两人仿佛真的已经消逝在她的世界里,消逝本身原本就不需要原因,也不讲什么道理,之所以还觉得没有找到答案,不过是她自己不愿放弃而已。 也许哪天她心里的弦也崩断了,到那时,李格非和唐贞,也就会真正回归到消逝的本质。 就像唐贞曾经说过的,到了事情该结束那一刻,她会清晰无比地知道,到此为止了,该结束了。 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她的电话选的是最古老的电铃声,这个时代已几乎没谁会选择如此单调的声音作为手机铃声。但自从李格非失踪以来,这些年谢风华就是需要这样直接切入耳膜的声音,以便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她匆忙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脸,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老季。 “喂,是我。” “华啊,”老季的声音听起来挺精神的,“醒了吧,早饭吃了吗?” “没呢,正准备出去吃,不然我爸该又要给我推销他的辣白菜面。”谢风华夹着手机,拿起梳子随便梳了梳头,“找我啥事?不会又要我支援吧?” “哪能啊,谢副队的大驾是能随便劳烦的吗,”老季笑着说,“有个其他的事,你认识一位叫庄晓岩的女士吗?” “认识,怎么了?” “还真认识呀,我说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老季说,“我跟你说,你这朋友摊上大事了,昨天凌晨三点多,我们辖区的同事接到报案,说城北内环段发生了一起高架桥人员伤亡,赶过去一查才发现原来是俩夫妻在高架桥上吵架,吵着吵着丈夫动起刀子,妻子反抗时失手把人推下了桥,当场就摔死了。” 谢风华心里咯噔一下,确认问:“你是说,推人的是庄晓岩,被推的是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