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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去,目光四下一扫,落在离榻边不远红木架上的白瓷瓶上。 中等大小,颈细肚圆儿,是个趁手的家伙事儿。 不管成不成,先给他一瓶子放倒就是,这一瓶子下去,便是头猪,也能砸他个不省人事了。 傅椋甩了甩发酸的手,蹑手蹑脚地爬下榻。 凤栖宫靠近榻的这端地上都铺着长毛的绒毯,傅椋又没穿鞋,一脚轻轻踩下去,绵软无声。 她抱着那个半身高的瓷瓶,一步一停,万般警惕的往那端挪去。 不晓得这人是不是个练家子,动作必然是要轻之又轻的,傅椋舔了下发干的唇,心跳咚咚。 昏黄烛火将她身影拉长,静静融入寂静夜中。 慢慢的,她离得近了,不声不响。 但愈近,她愈觉得这背影瞧起来几分眼熟,可烛火点在另外一旁,离这里实在有些远,确实瞧不大真切。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傅椋想,大半夜的不在榻上睡觉,在这里做贼,纵使是熟人,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人。 她握着细而长的瓶颈慢慢举起,冰凉的瓶身已叫她握了温热,掌心沁出的薄汗有些粘腻打滑,但此时也顾不上再擦一擦手什么的,正准备着往这人脑袋上抡,好砸他个头破血流。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一个转身,眸光锐利,同高举瓷瓶的傅椋四目相对。 穆商言:…… 傅椋:…… 时间仿若禁止,生了几分心虚的小女子慢吞吞放下高举瓷瓶的手,转而兜着瓶肚抱在怀中,双眼一闭,详装淡定转身晃悠着往回走,嘴里止不住念叨。 “啊,贼子,看你往哪里跑……” 她自觉在这种情景下,能想到这个详装梦游的点子,是一件非常了不起且临危不乱的事,想来是能将穆商言那厮给糊弄过去的。 然有一句话,叫她以为终究只是她以为。 “傅椋,”身后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嗓音,“回来。”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傅娘娘充耳不闻,任凭他恼,详装闭眼的眼皮底下去却掀了条缝看路,晃晃悠悠往床榻走去。 然走了几步,她倏地一愣,不对啊,这里是她的凤栖宫,又不是穆商言的宸辉殿,纵使他今个儿晚上宿在这里,此时也不该学个贼的模样在屏风那里淅淅索索。 想到这里,傅椋忽就有了底气,自觉落荒而逃的不该是她这位凤栖宫的主人,顿时心不慌,脚不飘了,十分淡定抱着那瓶子转脸过去。 “我回来了,怎么的?” 穆商言:…… “我倒是想问问,”傅椋先发制人,拿出那股子压人气势,全然没有方才半分落荒而逃的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