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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而言,却是了了一桩陈年心病。 那位和恭安亲王走得近,将后宫搅成泥潭的瑄宜皇后——傅娘娘。 要倒台了。 今年立春的较早,屋外细雨仿如酥油,淅淅沥沥的在下着,虽此时已近了晚暮,但阴雨连绵起了雨雾的天,却叫人辨不清具体时辰。 夹着雨泥腥味儿的风从开了条缝隙的窗间吹进,昏黄的烛苗晃了晃,拉长伏在案边一身明黄的青年身影。 衣摆摩擦地面,淅淅索索的声响随着脚步声愈发的近了。 “还跪着?” 青年头也不抬,提笔在章折末尾写下一个赤红的阅字。 “诺。” 来人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答道。 笔尖顿在半空,青年偏头顺着窗隙向外看去。 淅淅沥沥的雨雾中,只见巍峨长宫模糊成虚影,亭台河桥泼墨成丹青,而这其中却独有一抹赤红,亮了些许颜色。 赤衣云鬓的女子跪在那处,似乎和雨色融成了浑然天成的泼墨山水。 雨水将她的发髻和衣裙打湿通透,不知是不是被冻得有些厉害,一向颜色鲜艳、常常吐出令人气急败坏话语的软唇,竟泛起了无色的青白。 笔尖上的朱砂滴落宣纸,晕染成片。 一声轻叹坏了静谧。 青年搁下笔,转脸同一旁近侍吩咐起来,全然不曾注意,方才还挺脊直背跪得如同青松般笔直的女子,正歪头扭腰,丝毫没有仪态的舒筋展骨起来。 肩颈传来骨头摩擦的咯哒声响,傅椋撩起袖子抬手揉了揉,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起穆商言,认为这厮着实不是个好东西。 前些日子里头,她遛弯时,偶然见那位身娇体软的兰娘娘,因为个什么事情拖着软垫子在殿门口跪了跪,那厮就当着她的面,十分心疼要命的将人给唤了进去。 她当时就深觉这是个不错的法子,于是此番为了能达目的,便也打算如此效仿一番。 只是…… 傅椋恶狠狠的磨着牙根。 那厮竟是连见都不肯见她!全然不念半点青梅竹马的情谊。 雨水顺着额发滚落长睫,酸涩了傅椋的眸子,她用力闭了闭眼,水珠顺着她的面颊一路滚落,如同两行清泪。 天边几阵闷雷滚过,掩盖了殿门吱呀的开启声响,灰蒙雨雾中,只见一道撑着伞的模糊身影缓缓走来。 那脚步声虽不重,但在这寂静晚夜却仿若被敲震的红鼓,每一声都震在了傅椋的心尖上。 她眼前陡然一亮,忙又将脊背挺直,做出一副宁折不屈的傲骨形象。 虽然她的妆容已尽数被雨水淋花,但她觉着自己此时,一定非常像是民间话本子中所写道的,那种十分令人心疼的柔弱女子,说不准那人见了,就会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