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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吻荆棘 第86节 (第2/2页)
,他怕阮苏茉知道后,也会觉得他狠心。 他写举报信,是有一定量的报复心在的。 他确实是想报复,想亲手毁掉一切。 曾经,他也想过一了百了。 那时候他的世界完全就是灰白色,就算跟黎颂娴回了海城,他也是这样觉得。 直到去了小姨家过暑假的阮苏茉回家。 娇俏可爱的女孩玩心还没收拢,就被妈妈盯着坐到钢琴前练琴。 他们的第一面,就是她回来的那天。 那日盛夏午后,隔着璨烂摇曳的蔷薇,他看到坐在钢琴前的她,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久违的光。 …… 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器在缓慢而有规律的划动,夜里的雪越来越大,世界仿若因此变得安静。 雪落下的声音就在耳边。 阮苏茉的手很凉,不止是手,她全身都有些冷。 明明车内开着暖气。 “段西珩,”她再开口时,嗓子有些哑,还带着先前的颤意,“你现在……还在恨你爸吗?” “恨吧。不然怎么他死了,我都没有回去看他的想法。” 段西珩提起父亲的时候,双眸冰冷,并没忘却父亲给他带来的痛苦。 可他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平直地望着挡风玻璃前的雪。 他很少有这种颓然脆弱的时候,声音低沉,问阮苏茉:“会觉得我狠心吗?” 阮苏茉没有一秒的思考,立刻摇头。 “真的?” “真的。” 段西珩侧头凝视她许久,紧绷的心好像松懈几分。 阮苏茉迎着段西珩的目光,与他对视着,过了一会,问:“你当年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 “嗯。” 段西珩仿佛猜到阮苏茉在问什么,他说:“那时我爸要出狱了。我爷爷给他找了律师,当时只判了一年,后来因为表现好,又减了几个月。出国后换了联系方式,也是因为他。” 阮苏茉安静地听着,眼睫眨动一下,一滴眼泪就滴落下来。 她悄悄撇过头擦去,然后就听到段西珩问:“怪我吗?” 她怔了怔,重新看向他。 他说:“整整六年,都没联系过你。会怪我吗?” “以前会。” 阮苏茉坦诚地说:“我一直以为你考完试就会回来,当时我还在想,等你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你到底把你的纽扣送给谁了。可是我没等到你回来,你走了,出国了,连个告别都没有。” 听她这么说,段西珩喉结微滚,心内揪着疼。 “后来我给你发信息,你一直没回我,我每天都很难过。我妈很久之后才告诉我,你因为你家庭的原因,换了联系方式。这样一想,我心里就平衡了一些,至少你不是故意不理我。” “然后我就在想,也许你放假了,会回来一趟。于是我就等啊等,等到我高中毕业,等到我大学开学,再等到我大学毕业……一不小心,六年就过去了。”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我好像也没有为了你一直等在原地,也想试着去喜欢别人。可是好奇怪,我就是喜欢不了别人。” “当我妈告诉我你回来了,告诉我想让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在想,结婚挺好的。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们结婚了,你就不能喜欢别人了。你总会喜欢上我的——” 说到这,阮苏茉忍不住笑了,擦着眼泪说:“我是不是很傻。” 段西珩眼底透露着心疼,伸手抚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揩去她脸上泪水。 “不傻。”他半阖着眸,沉沉看着她,“对不起。” 当年他或许应该早点表达爱意,也更应该细心一点,早点发现她的少女心思。 可是就是那么巧,他们两个人,都没勇敢踏出那一步。 他倾身过来,亲吻她的眼角,吻去她温热的泪水。 “在国外这几年,很想你。” 他一面吻着她的脸,一面说:“偷偷加了你微信,总有那么几次克制不住,想要联系你。就算是挨你的骂,我也愿意。” “看你每天发的动态,想象你在国内的生活,你开心的时候,我跟着开心,你难过的时候,我也会难过。” “看到钢琴就会想起你,怕忘了你教我的曲子,我一直在努力练习。” 他亲吻到她的唇,轻声说着:“我应该早点回来,不该让你等这六年。” 阮苏茉委屈地应着声,可是很快,她就往后退了一点,跟段西珩唇瓣分开,非常认真地说:“注意你的用词,我才没有等你六年。” 段西珩单手揉着她后脑勺的头发,眸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