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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15节 (第1/3页)
不知是自己这是耳力太好,还是孔先生的娴静淑女培养教学计划太过失败,并不用瞧见里面是什么光景,也知是赵月娘在私会周沉。 沈若筠步伐放轻,将自己缩在假山处,正欲离开时,余光瞥见赵月娘以帕子捂脸,匆匆离开了。 心下松了一口气,却无意踩到了装饰用的细沙,沙粒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她正懊恼间,就见眼前又飘过那一团鸦青。 也不知是今日真不宜出门,还是她与这活阎王有些缘分,怎么就能连着撞见两次呢。 沈若筠心下叹气,却只当没瞧见对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一束兰花,就要硬着头皮原路返回。 “急什么。” 周沉在她身后,幽幽提醒,“前面还有素冠荷鼎与莲瓣兰,不去看看么?” 沈若筠连头都不敢回,活似身后有鬼:“下次吧。” 周沉见她仓皇要走,与她道:“舍弟年幼,难免不知深浅,还请沈二小姐勿以为念,家里已替他看好一位名门贵女,这一两年便要定亲了。” 沈若筠脚步一顿,听音知意,手都有些微颤,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周沉。 男人阴着一张脸,薄唇微抿,说得有模有样,极像是她与周季在此私会,被他撞破一样。 沈若筠在心里问候他“是不是有什么疾”,心下怒极了,面上却是挂着笑道:“周沉,你明知自己要娶郡王宗姬,还私会帝姬,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守礼之人,怎么有脸来教训我。” “此非教训,乃是提醒。” “教训也好,提醒也罢。”沈若筠冷冷看他,“我也懒得与你计较……只是且管好你的嘴,横竖我名声好不好无甚影响,我可以不嫁人,你有本事就去尚帝姬呀。” 她说完这段,才觉得心里那火气散了许多,也不管他什么表情,自离去了。 第十八章 生意 宫宴结束没几日,帝姬下降的旨意便在汴京传开,福顺帝姬赵月娘进宁嘉长帝姬,下降宣议郎李献为妻,李献进驸马都尉。 陆蕴回沈府,听说沈若筠每日都问他何日归,知她应是有着急之事,就带了汴京城郊收粮账本来明玕院。 甫一进院,就见沈若筠与那只大肥鹅一道坐在廊下的秋千椅上。这秋千还是前些日子见她不上学闷得慌给挂的,现下见她靠在椅背上,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你回来了?” 陆蕴这一趟走的时间实在是长,沈若筠见到他,心下高兴眼角眉梢飞上甜甜的笑来,“这一趟还顺利么?” “顺利的。”陆蕴点头,“方才因什么不高兴?” “你可识得李献?”沈若筠问他。 陆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问她道:“你说的可是长帝姬的驸马?” 沈若筠点点头。 “略知些,李献此人爱好金石书画,无心仕途,家中又不甚富裕……尚主倒也不错。” 沈若筠追问:“那此人书画水平如何?” 陆蕴答得委婉:“宁嘉长帝姬是找驸马,不是挑先生。” “唉,怎么就要嫁他呀。” 见沈若筠是为此事堵心,陆蕴开解道:“宁嘉长帝姬虽下降了,但人在汴京,每日还可回宫,还有规格极高的府邸住着。若她真与驸马不睦,也可分府而居。你都瞧不上的人,周皇后自是不满意的,可若帝姬再不下降,怕是就不一定在汴京了……” “你是说……官家或要与辽人求和?”沈若筠之前没想到这一层,惊诧万分,“怎可求和呢?” “你不是瞧账本了么?”陆蕴喟然一叹,“今年夏日,多地大旱与大涝相继出现,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今明两年粮食必定奇缺……莫说打仗,军需都不一定能供得上。” 沈若筠低头摸了摸阿砚:“我刚刚只是在想,她那样的人,在女学比我们都用功,还吃了裹脚的苦,一心只想嫁个如意郎君,怎么偏选了这样的人……原我才是傻子,眼下竟还有闲心忧心人家皇家的事。” “这一阵瞧账本,瞧得如何?” “愁得慌。” “在愁银子吗?”陆蕴见旁边小几上放着一沓素色小笺,用那支玳瑁炭笔压着,下面密密地写了许多数字。 “是。”沈若筠踮脚晃了晃秋千,“朝廷求和也罢,打仗也罢,横竖冀北那边会比以前更艰难。再者若是辽人打过来,药材、军需样样都得备上……样样都要银子的。” 陆蕴是看着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