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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广州,盯着广州港的事。 裴虞这么久来,一直记着自己该走的路,去年七月,叔父患背疽猝于并州。 他将叔父接回来,安葬在上都城外父亲的旁边。 圣人的罪己诏写得清清楚楚,当年和先帝谋害豫章太子的几家,都已经满门已灭,只剩裴家老小。他顶着骂名,只字不言。 对裴家的事,永安公主只字未提,也从未当众为难过他。 可他知道,她恨裴家,恨所有的人。豫章太子府三百多条人命,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于这些人之手。 隔着这累世的血仇,生死都成了小事。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早已深埋。 他知道朝中对王夫颇有微词,因为他领兵在外,没有诞下子嗣。 去年一整年朝中紧张了半年,直到后半年,夏收之后减了税赋,永安的名声也起来了。 可惜至今无子嗣,御史台时不时有人在太极殿直谏,言明她要早些诞下子嗣,以稳固社稷。 可惜她丝毫不为所动,他有时候也在问,当真,就那么爱严柏年吗? 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戍边的武将。 出发之前,李令俞在殿中和裴虞交代广州港的事宜。 “这趟船由陈侯世子领队,我已经嘱咐过了,但我单独嘱咐你的是,广州港和青州港不一样,自西而去,经过多国,至于利有多少,我暂且不说。你此去将广州港的规矩定下来。陈润意是因为身份在,加上陈侯的人保驾。所以镇得住船队的人,但他性情绵软,镇不住官场中的人,这青鱼符你便拿着吧,此去你只管立好规矩,我把刀交给你,刀鞘我就不给你了。” 她话中的意思很清楚了。他既然选择前程,那就不要估计名声。杀名在外,才好办事。 “谢殿下。”,裴虞波澜不兴应声。 李令俞也不是要他去送命。 “这次神策军随你一同前去,随你调遣。那我便等裴大人的好消息。” 裴虞:“是。” 李令俞也看到了他后来的变化,变的话少,冷漠。大殿中也多观察、多听,极少说话。或者可以说他极少和她说话。 看着他转身出殿,结果他一脚已经跨出门槛了,却回头看着她,问:“若是,冠军侯有不臣之心,你会杀了他吗?” 李令俞被他问的愣住,笑了下说:“他不会有。” 裴虞一顿,再什么都没说,转头匆匆走了。 三月船队出港,李令俞每日等着南来北往的信,李毓给她磨墨,便说:“该休息了,今日一整日,你都没起身。” 李令俞累的要命,看了眼蔡真带进来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