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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昭离开的那一天,她没有去见他。 她身上可怖的咒文已经蔓延到脖颈处,还好此时是冬日,她身上的披风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裹住,好像这样便能掩饰住她此刻的痛苦来源。 颜如昭策马离开了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在道观前,谢七神情腼腆,为她带了一颗甜甜的酥糖;在城郊后山,他在那里救了她的性命,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哭泣;在城西的小池塘边,她曾与他告别。 颜如昭已经许久未曾落过泪。 包括此时,迎面而来的是萧萧冬日冷风,刺骨冰凉,吹拂过她干涩的眼眸。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能让她肆无忌惮掉眼泪的那个人,如今已经不在她身旁。 在那年的深冬,颜如昭来到了天元泉所在之处。 静谧的湖水映照着一张人鬼不分的面容,她投身而下。 …… 那年的冬天对于谢七而言,无疑是他生命中最难熬的时日。 他日夜放在心中的女子像一阵风,来了又去。 谢七不再去商铺,他将自己关在宅子里,像一株枯萎的树,变得苍白沉默。 他在房间内找到了一块木牌,上面是颜如昭的笔迹。 她写了三个字“谢寄凡”。 这是她多年前的承诺。曾经年少之时,他们都是没有名字的卑微之人。 那日阿颜奔来他寒酸的小屋,阳光正好,他们躺在榻上,说起名姓时,谢七脱口而出一个“昭”字。 少女眼眸亮晶晶,她说,要为他想一个最好的名字。 谢七等到了,可此时他死死地盯着木牌上的三个字,忽然掀翻了桌椅。 木牌“啪”地被甩到墙边,磕掉了一角。 “寄凡”。 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要留下这样一个深情暧昧的名字? 她离开得潇潇洒洒,却留他一个人陷入无尽的悲哀与思念中。 颜如昭让他成亲生子,她说她不值得。 可值不值得,岂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谢七只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爱了一个女子,便只会爱她一人。永生永世,只有她一个人。 谢七第一次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 他最后还是捡起了那块木牌,擦拭干净,贴身放在怀中。 她留下的东西那么少,他即使不甘心,却也不忍丢弃。 谢七昏昏沉沉之时,有小厮慌张地闯了进来—— “七少爷!七少爷!” “官府的人去了道观!他们说要砍了那株红豆树!” 在颜如昭走后,年迈的观主没有熬过这年冬天。观主去世后,观内的女道们纷纷搬离,只有姜月宁一人守在荒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