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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池新沅,池家总得有一个传承衣钵的。更何况,池晗光自小盛名在外,被人誉为“画界神童”,是一颗不可多得的“新星”,当年那幅被人称道的墨兰图就是最好的证据。 若她此次如池湘云之愿考入美院,便可一举打破外界传言,同时再次制造话题。 大抵是自小寄人檐下,池晗光敏感到姑妈的私心,表面不动声响作出妥协,实则内心抗衡挣扎,她这一点随池新沅,越不让去做的事,就非得闯出一片天来不可。 好在池湘云平常工作繁忙,加之钟锦程在珠城的缘故,对晗光的关注更加少了。考试那天正好周六,学校放假,晗光提前买好票,查好路线,跟池湘云说这两天住在同学家,光明正大地收拾行装准备一早出发。 孙零听说她要去上海,不放心极了,非得嚷着跟着一块儿去。这也难怪,这虽然不是池晗光第一次出远门,但是独自一个人出门却是第一次,孙零佩服她的胆量的同时又实在担心不已,池晗光好说歹说一通才使他放了一点心,和傅珍两人把池晗光送到车站,千叮咛万嘱咐,跟老妈子似的喋喋念念,池晗光听烦了,扬扬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说的我都照做行了吧?”这两人才肯罢休。 她这一走,走的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孙零和傅珍,没别的人知道她去了上海。第一次独自出门,池晗光倒没觉得什么,反而像一只重获自由的鸟,在外面,可以暂时忘掉所有的不快,她的眼里心里,看到的感受到的是一个别样的大千世界,对于即将要到达的城市充满了欣喜和迫切。 买的是高铁票,过了检票闸口,人群流向站台,纷纷寻找车厢位置,等车进站。 天逐渐暖转,天灰扑扑的,气压很低,不远处火车鸣笛声,飞速呼啸,一阵疾风,带动空气里细碎的尘粒,池晗光扭过脸咳嗽两声,周围有人从包里翻出口罩挂在脸上。 站台长摇着小旗,又短又急促的一声口哨,人群自动退到黄线后面,不多时,一列银白色子弹头缓缓进站。 顺利找到座位,很幸运,位置在窗口,旁边靠通道坐着一个女人,约摸二十五岁出头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身上那条枚红色的长裙和这个季节十分不搭,蹲在椅子上看书,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露在外面,没穿袜子,黑色短靴脱了放在座位底下。 池晗光放好行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转头看窗外,脚下一股力量往前屈,列车开动了。 大抵看书看累了,女人开始和池晗光搭讪起来。池晗光先还有些警觉,女人态度友好,逐渐放下警惕,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女人把手里的书翻转过来,给池晗光看书的封面,问,“这本书你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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