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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其自然,我想,不再辗转反侧。 大年初一,开门大吉。各家各户都放起开门炮仗。爆竹声后,碎红铺地,灿若云锦,正是满堂红。 沈涟换上了我制那套艳红新衣,足踏黑靴,站在医馆门槛上朝外看。 门外满街瑞气,映衬他一身艳红,没有流于浅薄,反而别有翩翩少年的风流气度。 我对一桩事上了心。站上另一侧门槛,拍拍他肩膀。 他侧过头,夸张地拱手作揖:“新春大吉,出入平安。” 我也夸张地作揖回礼,随即郑重:“沈涟,你想去杨夫子的私塾中念书吗?” 沈涟本身粗知字义,而这些天他的言行我看在眼中,觉得他跟着我做药童着实被埋没。 沈涟问:“杨老夫子的私塾好不好?” 我说:“很好的。杨老夫子原是国子监祭酒,他致仕后,在长安城西南开办私塾传道授业。而且他每到逢十的日子便来草市镇义学中,为贫寒的小童授课,很受人敬重。” 沈涟问:“我十三岁了,现下念书考功名来不及了吧?” “你开年入学还来得及操童子业的。若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便可作外舍生进太学。虽须缴纳斋用钱,但我可以负担。”我曾幻想将这些告诉亲儿子,“我不强求你中举。但只要有小小的功名傍身,你就会好过不少。仕途要比务农经商,抑或像我一样悬壶济世要好太多了。” 他猫儿眼略略一眨,直视我:“李平,你容我想一想。” “如果你是因为刚熟悉禾木医馆又去陌生地方才犹豫,”我循循善诱,“那杨老夫子的私塾离草市镇并不远,放课就能回来的。” 他低头看地上碎红不语。 我凑上去揉他头发,问另一桩事:“你叫燕捕头一口一个‘大哥’。为何到我这儿就直呼名字?来,叫声大哥。”我假意咳嗽两声,又问:“要不叫爹” 他勾唇,眉目间有点倔强:“李平。” 算了。我笑嘻嘻唬他:“沈涟!” 他说:“我出门看各家春联去。”他出门时努力板着脸,但从左侧看去,还是现出了浅浅的梨涡。 入学的事我打算过些日子再与他商议。 大年初二,我与沈涟一早叩开了寡妇门。她惊讶地福了一福。沈涟直接闯进去,环顾一番后朝我道:“原来暗娼家里是这模样,我们告官后定能拿赏银。” 我进去拽住他,冲妇人说:“小孩子不懂事,夫人见谅。” 那妇人面色发白,双手拉扯衣角环佩,口气强硬:“你们到我家是作什么来了?” 我只得单刀直入:“夫人,我们无意与你为难。只是想问,腊月二十二到腊月二十四褚明去世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