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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娘子 (第2/3页)
前世的样貌,还是挺理解冯辙为何只见了她一面,便心心念念要弄到手。奈何,她现在可下不了狠心把脸毁了,若顶着一张可怖的丑脸过一辈子,心理压力也着实不小。 折腾半天,周氏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双丫髻,戴上金项圈。她身穿秋香色襦袄,外罩白狐皮的比甲,下着松绿色妆花织金马面裙,瞧着既贵气又出挑。 崔织晚到刘夫人院子里的时候,时辰还早,隔着老远,她就望见了一道弱柳似的身影。 “姑娘,那好像是虞娘子。”阿酥小声提醒道。 虞娘子?崔织晚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爹爹当年娶妻,曾和母亲说过绝不纳妾,后来续弦,对刘夫人也是这般承诺的。这么多年以来,爹爹一直信守诺言,可并不代表他身边没有旁的女子。 毕竟身为吴州城首富,就算他不要,也多的是人往上贴。 “夫人都说免了她请安,她怎么还来碍眼啊……”阿酥嘟囔着说道:“真是没见过这般做派,难怪不是清白出身。” “住嘴!”周氏瞪了阿酥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在姑娘面前胡扯什么!”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那位虞娘子面前。她一见崔织晚来,便立刻噙着笑迎上去,热情道:“哎呀,姑娘也来了,妾身正要去给夫人请安呢,不如咱们一起……” 还没等她说完,崔织晚却连个眼风都没给她,脚步未停,径直进了屋子。 见状,虞娘子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容霎时一僵。她眼睁睁看着那些仆妇忙不迭地给崔织晚打帘子,簇拥着她进门,自己却好似不存在一般,孤零零地被人晾在门外。 “虞娘子,谨言慎行。” 明夏经过她身边,轻轻行了一礼,意味深长道:“府里可不兴说什么‘咱们’,主子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如何能相提并论,您说是不是?” …… 说起自己这位继母,崔织晚原先只觉得她小肚鸡肠,如今平心静气再看,也算是个真性情的爽快人。 爱憎分明,直来直去,喜欢和厌恶都清清楚楚摆在脸上,尤其嫌弃那等拿腔作调之人。 刘夫人不愿见虞娘子,便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大门都没让她进,只派了个小丫鬟出去打发她。据小丫鬟回禀,那虞娘子连着吃了两回闭门羹,回去时脸色差得要命。 “连个妾都不是,她也配过来请安。”刘夫人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句,抿了口茶,转而对崔织晚柔声道:“括哥儿在里间呢,十六娘,你去和他玩会儿罢。” 方才崔织晚对虞娘子的态度,倒让刘夫人很满意,起码这孩子还是拎得清的。 崔织晚应了一声,知道这是有自己不方便听的话,她乖乖起身避去了内间,正瞧见括哥被奶娘抱在榻上玩闹。见她进来,括哥咧嘴傻笑,一边喊阿姐,一边扯着她的裙边不撒手。 年方五岁的男孩子,最是淘气顽皮的时候,见到什么有趣事都要叽叽喳喳地分享给人听。 崔织晚不动声色地挑了个靠门处的椅子,悠然而坐,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串碧玺手链哄他。黑色的碧玺珠子颗颗有黄豆般大小,隐隐闪着金丝,链口处还系了一个精致的指甲瓣大小的小金葫芦。 括哥儿玩得不亦乐乎,她便竖着耳朵听外间的动静。 “……这白义山简直是猪油蒙了心!送这样一个玩意儿过来,难不成以为咱们府也像他们似的宠妻灭妾?不成体统!” “以往白家总和咱们对着干,怎么这些日子,白家老爷处处客气,连沧州的那批丝绸都大大方方让了出来……” “奴婢倒是听老爷身边的小厮说,沉船那件事,多少和白家脱不了干系……” 崔织晚听着,秀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