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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梦魇 (第1/3页)
回到赵一藤的家,勾雪梅眼泪还在流。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质疑——“你爱不爱我,我真的不知道。”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好像将这些年积攒的所有遗憾与痛都抛出,勾雪梅感到心情畅快,畅快里也有些小小的难过。 为什么? 为什么脱离了掌控还会这么难过呢? 为什么要跟她割裂,反而心里会空落落的呢? 晚上,她做了一场巨大的噩梦,那些风化成沙的许多回忆突袭过来。她恍然间就哭了起来,哭得好厉害,哭到止不住地想要打嗝,脑袋也开始缺氧。 赵一藤不停地给她顺气,想要安慰。可家庭里的很多事情都不是旁人能够去置喙的,他当然看不惯罗中月的那些言语与作为,可是能怎么说呢? 爱恨常常共绝对值。如果勾雪梅表现得轻松自如,他可以直接地表达对于罗中月的不满。可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些话就说不出口了他只能小声地安慰。 “没事的,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拍着她的后背,他的胸口已经晕湿了一片,空气中都是咸咸的泪水味,昭示着她的难受。勾雪梅静静地哭着,窝在他怀里,莫名地回忆起那些以前的事情来。 “其实小时候,我也有过很幸福的时候。” 8岁以前,他们全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次重要的下馆子活动。 不是为了特意庆祝什么,单纯就是全家人一起出门吃顿好的。她喜欢吃炸鲜奶,有的馆子里没有,勾明强还会特意开车给她买过来,当作加餐。 “那段时间,我过着随处可见的那种家庭生活—— 每天早上被妈妈拍着屁股叫醒,然后迷糊着眼吃着准备好的早餐,出门前还会拿到几毛钱的零花钱,统统被我用在买辣条这类垃圾食品上。 越是不干净的东西,吃得越开心,回家后第一检查自己的牙齿上有没有沾上辣椒粒,然后在她没注意到前,先漱口打个掩护。 8岁以前,我最大的忧虑就是第二天早上吃什么。如果不是勾明强的情妇找上门来要钱,或许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很久。 噩梦的来临很突然。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落雨的秋天,高高的树叶被打散在水泥坑里,鸟儿躲在屋檐下鸣叫,感觉一切都是有预兆。那个女人很漂亮,是一种成熟女人的漂亮。 她并不像我妈那样浑身上下都镌刻着贤惠舒雅的气质,反而带着许多的攻击性。很好笑吧,我妈以前其实是个很温和的女人。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还不是如此推崇美妆的年代,除了电视上的女明星,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烈焰红唇。 我现在都还记得她穿的是什么。” 旗袍小高跟,太阳花盘扣封锁胸襟,裙面侧摆开叉开到大腿根,踏在幽闭的楼道上「哒哒」地作响,细长的脚踝上都绣着「性感」两个字。 相比起来,罗中月朴素得普通,勾雪梅顿时看愣了眼。 美女阿姨敲门就说要找她爸,罗中月当下就起了戒心,稍微多看两眼就推测出她和勾明强的关系,手边抓了笤帚就要朝她身上舞。 勾明强那会儿刚从外头出差回来,就撞见这一幕。 正牌对小叁,很偶然,也很是刺激。 女人一开口就是要钱:「女儿插班考试进了实验小学,你不用表示一下?」 她这么一说,勾雪梅才注意到,那个女人的身后,门关的一半外,有个默不作声的小女孩儿,跟她一般高,却比她看起来要漂亮乖巧太多。 她静默地盯着,两个人的目光就幽幽地对上。 勾明强拉着女人要往外走,罗中月却要他把事情撂开了说。场面闹得很大,左邻右舍都探出了头来围观。吵到最后,竟然当场就打起来。 在争端之外,她和那个素昧平生却共享着一半基因的女孩,默默无声地看着对方。是打量,也是试探,彼此对对方毫不了解,却有着充分的恨意,命运也开始扭转。 “自从那天之后,我爸就很少出去闲逛,几乎每一次出门都需要跟我妈报备。可是,报备管什么用呢?心里头长了疙瘩,怎么报备都只是自欺欺人了而已。” 下班晚了、要去出差、朋友聚会、领导应酬统统都是被质问的理由。 面对那些质疑,自以为是的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