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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噎着? 安平听了一会儿,鸡皮疙瘩炸了一身,没听出什么端倪。他仔细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做了一个决定——把木葛生做过的事重复一遍。 他将时钟再次调到六点半,走到课代表的座位上坐下,端起搪瓷缸,埋头吃了一口面。 广播里吸溜吸溜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安平抬起头,发现教室里坐满了人。 惊吓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安平这次淡定了不少——完全没有,他先是猫踩尾巴似地大叫了一嗓子,接着赶紧捂住嘴,抖成了一只抽风的筛糠。 他完全不知道这一整间教室的人是从哪来的,仿佛瞬间凭空产生,怎么看都显得来者不善。安平四下扫了一圈,每个人都穿着校服,脊背僵直,而最蹊跷的是,他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脸。 凭他上课传小抄的经验来看,无论坐在教室哪个座位,总有些人是可以直接看到脸的,不可能全部抓瞎。然而此时身边人要么用校服领子遮住了脸,要么长发半遮。安平越看越悚然,这不会是一屋子死人吧? 他实在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身下桌子发出“嚓啦”一声,前排的身影闻声而动,僵硬地转了过来。 那是个纸糊的人! 对方脖子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一张白纸脸,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画了五官,嘴唇红的瘆人。最惊悚的是这东西浑身上下都像是假的,唯独一头长发看着极其逼真,像是把谁的头皮糊在了白纸上——只见这纸人要笑不笑地朝安平咧了咧嘴,发出一阵指甲刮门似的“咯咯”声。 要死不死,这纸人一笑,整间教室的“人”都转过了头,一张张都是白纸脸,唯独表情不同,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凄惨热闹滑稽荒谬,将安平所剩不多的理智全炸成了糨糊。 破案了,这不是一屋子死人,是一屋子纸人! 安平连尖叫都忘了,一把拉开身边的窗户,不假思索地跳了出去。 自古二楼多英雄,动不动就跳个楼。窗口离地面并不远,窗下还有灌木,每次考试谁考差了,都要前呼后拥地跳上一回。安平对这事驾轻就熟,本欲跳楼脱身,结果刚打开窗就被歇斯底里的鸟叫声糊了一脸,呕哑嘲哳如小儿夜啼,怼得安平险些倒栽回去。 教室这一边临街,市一高建在老城区,街上种满了老梧桐树,夏天满眼绿,冬天就全是鸟窝。从十月末到第二年年初,黑天白夜都是没完没了的鸟叫声,一两只鸟叫还算得上婉转,成千上万只鸟叫就成了天塌似的嚎丧,整条街仿佛用噪音建了个顶棚。安平相当狼狈地落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从天而降的白点砸了满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