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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第3/3页)
位置上,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右手搭在桌案上,食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几乎是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内心的烦躁。 沈皇后见状,不由出声安抚道:“皇上莫要着急,事情的始末尚且不清楚呢,怎知一定是芸儿的错?” “外头消息传得有鼻子有演的,难道还能有假吗?”隆昌帝很没好气地说道:“这回可算是把我大宁皇室的脸都给丢尽了!” 沈皇后挨了训斥也不气馁,仍旧慢条斯里地劝道:“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听听芸儿自己的说法。” “那么倘若此事属实,皇后认为应当如何处置?”隆昌帝抬起头,突然目露精光地看向自个儿的结发妻子。 面对这有如实质的目光,沈皇后半点不惧,背脊仍旧挺得笔直。 “早在今年年初,举行过及笄礼后,芸儿便算作成年了,如果此事当真是她所为,自然得由她负起全部的责任。” 作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沈皇后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她想要告诉皇帝的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可以尝试保一保邵静芸,但反之,则须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出去。 想通其中关节,隆昌帝非但不怪沈氏心狠,反倒是对她的应变方式颇为赞赏。毕竟总不能为了将别人救出泥潭,而自己陷进去吧? 内心有了盘算以后,隆昌帝倒是安定不少,还有闲心端起茶盏来细品几口。 约莫又等了半柱香时间,才听门口的内侍扯着尖细的嗓子,通禀道:“武贤王、武贤王妃、翰林院侍读严嘉晖严大人,以及其夫人甄氏在外等候求见。” 闻言,隆昌帝搁下茶盏,神色淡淡地说道:“宣他们进来吧。” 以连景淮为首,四人进殿后先是动作整齐地朝帝后问安,而后才在隆昌帝的允许下,开始陈情。 “今日臣等相约会聚在城郊,举行击鞠比赛。谁知在比赛过程中,郡主几度向王妃劝酒,即便王妃已经明言拒绝,郡主仍旧坚持想让王妃饮下她事先准备好的桂花酿……” 严嘉晖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巨细靡遗地描述了一遍:“最终,证实了那杯酒里的确掺有足以致幻的药物。” 听到这里,隆昌帝不禁提出质疑:“照爱卿这么说,也只能证明那杯酒水中确实存在着问题,但却无法断定是芸儿所做的手脚。” “更何况,假如此事当真是芸儿的手笔,她应该很清楚喝下去后是什么后果,那又为何会以身试险?”说罢,隆昌帝抬了抬手,示意他回答:“这一点,爱卿如何解释?” 这次,严嘉晖并没有继续出头,而是换成连景淮上前回禀道:“依臣所见,郡主之所以会将那杯有问题的酒水,当成普通的桂花酿误饮入肚,恐怕是因为操作不慎。” “倒个酒而已,谈何操作?”隆昌帝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出声:“难不成武贤王还想说,芸儿是用了什么歪门邪术,才让普通的桂花酿变成毒物?” 听闻这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连景淮也不着急辩解,依然故我地说道:“不到歪门邪术的地步,但姑且算是用了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罢。” “什么小伎俩可以办到瞬间调换酒壶里面的内容物?你莫不是想糊弄朕?”说话间,隆昌帝已经收敛起笑容,随时皆有可能发怒。 连景淮虽然不怕他的怒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当即开口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还请皇上容许臣为您展示这只酒壶的机关。” 酒壶上头有机关,却是隆昌帝不曾想到的。他愣怔了片刻,但又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索性硬着头皮道:“朕允了。” 为了公平起见,连景淮当着众人的面,用内侍总管陈牧亲自准备的酒樽作示范。 明明是同一壶酒,但经由连景淮的手倒出来,竟然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观此情形,隆昌帝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万分。 然而,连景淮并没有去理会他精彩纷呈的脸,反倒继续说道:“这种酒壶名叫九曲鸳鸯壶,精妙之处便在于,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掉杯中之酒。” “皇上请看。”连景淮提起酒壶,向隆昌帝指了指位在手柄下方,几不可察的气孔。 “触动的机关设计得如此隐蔽,常人在共饮时根本无法觉察出变化。” 连景淮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因此他缓缓说道:“首先,这个酒壶是丹阳郡主带来的,她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其次,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见到她发狂似地扑向王妃的模样,可见她对臣的妻子怀揣着极大的恶意——” “恳请皇上为臣做主,严惩郡主,以慰臣之妻子所受到的冤屈。” 事已至此,隆昌帝心中其实早有评判,但基于那点仅剩的亲情,还是向身旁的内侍总管吩咐道:“去将郡主带过来,朕要亲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