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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早已被踩得泥泞,混杂着雌虫的血,变得越发脏污起来。 “真是恶心……” 站在陆昔身边的雌虫将自己的幼崽往衣服里又压了压,遮住他好奇的视线,声音带了点怒其不争的愤懑:“既然跑了就小心点啊,这么多星球但凡小心点,谁能抓得到你啊?你说是吧——你在干什么?” 陆昔转过头,拿着通讯仪:“报警啊,不然呢?” 雌虫:“……” 陆昔:“……” 他默默收回了通讯仪:“啊,我开玩笑的。” 金发雌虫顿时露出了一副【好想骂啊但是看在他救了自己崽的份上还是忍住了】的表情,好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可真是幽默。” 他看向那只已经倒地的雌虫,地上积起了一层厚厚的血洼,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 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来:“这可真是操蛋。” 陆昔抿了抿唇:“要不然把这只雄虫踢进河里,淹死算了。” 雌虫呼吸一窒,顿时感觉血压拉满:“你说得简单,有本事你去。” “好。” 金发雌虫气得脑子嗡嗡响,正要反驳时,抬头却看见风恰好吹起了这只虫族的刘海,露出了一直隐藏在下面的双眸。 鲜红如同宝石。 “你……” 所有人都盯着那对兄弟,没有人注意到陆昔拨开人群,逐渐靠近了人群中心。 “我让你跑,跑啊!” 他终于踢累了,可即使他喘息着,眼神还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弟弟,目光仿佛淬了毒。 雌虫的嘴角溢出了一点淡淡的血,恐怕来之前就受了内伤。 雄虫蹲下来,毫不犹豫地掏出一把战术匕首,刀锋在日光下闪着寒芒,轻易地割开了弟弟后背的衣服,露出了一条隐蔽的痕迹。 ——那正是雌虫平时收着羽翅的褶皱。 原本已经气息微弱的弟弟睁大了眼,疯狂地挣扎起来,十指没入血洼,抓出一道道痕迹。 但他受了重伤,雄虫轻易地就用膝盖压住了他,畅快道:“急什么,割了羽翅还有手脚,沉得快点也少受点苦。” 周围的雌虫都不忍地别开了眼睛。 没有哪只雌虫可以忍受羽翅受损,那是和他们的尊严一样重要的东西。 但对于一些雄虫来说,折掉雌虫的羽翼,总能带来无上的畅快。 雄虫高高举起了刀,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别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你好。” 弟弟呆呆地看着哥哥的脸,突然不再挣扎了。 他也曾上过高山之巅,他也曾翱翔于天风,他也曾看过日月星辰,但没有谁在乎一只普通雌虫内心曾掀起过的狂风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