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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已成魔 第43节 (第1/2页)
赵渊并不手软,双手压着剑柄缓缓深入,直到剑刃穿透喉咙,接着金吾的血便缝隙处飚出来,飞溅在周遭人身上。 等步项明松了手,金吾便软倒跪趴在地,嘴里再无法吐露出言辞,双手扒着喉咙,反白的眼睛狰狞盯着赵渊。 “你若想问为何我竟敢杀你。不如问问自己,做了何等丧尽天良之事。”赵渊说完这话,拔下他脖颈上的剑。 鲜血飞溅,金吾惨叫了一声,倒地气绝而亡。 赵渊虽然避让了一些,却还是让这腥臭的血喷射到了大袖之上,他双手染血,手持饮了人血的魔剑,更显邪性。 “殿下杀了金吾,冒犯了天威。”谢太初上前,从怀中掏出白帕子,擦拭他手中鲜血,“殿下可想清楚了,杀了宁夏监军,便再无法偏安一隅、乱世偷生。” “皇权天威不是免死金牌。”赵渊回过神来,他抬头看谢太初,“我不能,也不应该在此时袖手旁观。真人,你又想说天道无亲吗?” “不……”谢太初抬头看他,“殿下作出的选择,与天道何干?” 言语间,步项明已行至大堤边,表情凝重看着北方。 “鞑靼人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自天边出现了一条黑线,那黑线又迅速扩张蔓延、转瞬成了覆盖在地上的一片。 是鞑靼骑兵。 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是草原上的噩梦与霸主,让人胆寒望风而逃。 从黑海,到奴儿干司,骁勇的鞑靼人靠着铁骑踏着各民族的尸骨,冲入了无数城池,掠夺了难以计数的财富。 大端为了抵御他们,建立起了万里边墙,让自己的皇室血脉驻守北边。这三百多年来,还未曾有鞑靼人竟深入大端疆域如此。 鞑靼人的军队像是铁板,向前碾压,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疆土被人侵占。 钱粮任人掠夺。 人命肆意践踏。 步项明猛击大堤围墙恨声道:“金吾贼人贻误军机!从此再无宁夏前卫了!” “还没完。”赵渊看着远处的敌人,喃喃道。 士兵中有人已忍不住低声抽泣。 “前后卫军队未到,宁夏镇空虚不足为据。鞑靼人继续往前,明日就能抵达韦州。”有士兵哽咽哭道,“这一路要死多少人,毁多少村落。” 赵渊思索片刻,手中拿着魔剑在围墙上刻画宁夏前卫的地图,道:“步将军,宁夏镇内兵力调动如何?鞑靼弓骑兵虽然速度神速,然而如此迅速深入宁夏镇,便有疲态尽显一日。若调兵沿灵州一线布局,有可能将鞑靼人拦在灵州前…… 若将他压在灵州,带我中卫后卫援军一到,届时战局扭转,胜败尤未可知。” “你把鞑靼人想得太简单了。”步项明摇头,“也兴敢带两万人长驱直入宁夏境内,必定已有后手。我虽之前虽然已得到了金吾调令,可如今的鞑靼人来,巡抚懦弱,宁夏镇的三万兵力便被压在了城内。而前卫后卫两地,虽暂时未得到军情,定会有蛮子军牵制军力,如此一来,也兴能捆住宁夏镇。宁夏前、中、后三卫兵力无法支援,而灵州驻兵不过五千。只要他们速度足够,便可长驱直入,破灵州而抵韦州。” 赵渊陷入沉思。 此时,他先十二载在开平受定边父亲熏陶的经历,十余载在京城敏锐的直觉和学习,谒陵之乱后所经历所遭遇的一切,还有来宁夏后的种种对弈训练……苦难的、悲痛的、撕裂的、不甘心的、孜孜以求的……这些过往的种种一切,让他思路越来越开阔。此役转瞬即逝的战机已于他胸襟中成了轮廓。 “若我们将也兴拖在灵州呢?”赵渊问。 “殿下什么意思?” “如今我们急,也兴更急。”赵渊道,“他冒险深入敌疆,稍有延误便要命丧此处,无异于破釜沉舟。士气更是因此而来。” “可所谓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以少量兵力,将他们压在灵州清浦河与黄河交汇一线,大规模弓骑兵的优势便少了三分。他们攻不下灵州,就无法拿下韦州。此时,背后被他们绕过去的宁夏镇变成了心头之患,若此时自后有援兵抵达,也兴若还想求活便只能自退。” “灵州,决不可退。一战可定胜负。”他道。 “援军……”步项明负手踱步,“中后卫的援军来不了。中后卫无法驰援是也兴此次快速战最大的底气。他父亲吉墨的人马一定去了中后卫钳制我军调度。” “只剩下宁夏镇了,宁夏镇还有三万兵力,加上金吾和娄震私兵,更是近四万,可与蛮子军一战。”他说这话时眉心紧蹙,“只是如今宁夏镇群龙无首,人数虽多不过一盘散沙,我来得及,亲兵不过五百,怕是难以冲破重围,对宁夏驰援。” 他叹息一声:“宁夏镇之兵力可解灵州燃眉之急,可宁夏镇之急何兵可解?” 赵渊道:“这倒不难。” 步项明诧异:“还有什么兵力可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