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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1/3页)
见冯璋稍显惊愕,方守仁接着说:“你我师徒一场,不打诳语,你看晴姐如何?” 老师有问,不能不答,又实在难答。因是师门,又是自家先来求亲的,这次相看其实更像走个过场,冯璋虽对方晴不甚满意,却说不出口,只好说:“晴妹妹自然是极好的。” “可堪为妻否?”方守仁此刻混无醉态。 “荣幸之至。”除此还能说什么呢。 “老夫唯此一女,爱若至宝,托付于你。”方守仁借醉遮脸,竟然一揖。 冯璋连忙起身扶住老师,“学生惶恐,定不负所托。” 方守仁见冯璋如此,心下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么逼着学生表态,又借酒遮脸求保障,实在是……是吧? 有这么一出,二人再喝酒就不那么自然,好在也喝的差不多了,方守仁便招呼吴氏上饭。饭后又酽酽地喝了两碗茶,冯璋便要告辞。 方守仁说,“你且住,有样东西给你,随我去书房。” 冯璋不知是什么,便先不客气,直接点头称是,随着方守仁来到书房。推门进来,却见方晴正在书案前画画儿。见到冯璋及父亲进来,方晴神色平静地叫:“爹,冯家哥哥。” 其实本来方晴饭后是在自己屋里画画儿的,今天这样的日子,方晴很需要画画来帮助自己宁神静气。 谁想母亲吴氏走进来非说今天西厢光暗,让去父亲书房大案上画——这样的大晴天还光暗?母亲睁眼说瞎话,方晴结合今天的事情也能猜出□□分,恐怕是想让自己和冯璋有个机会共处一室说几句话,于是便问:“爹知道?” 看着女儿了然的神色,吴氏点点头:“去吧。” 这让他们说私房话的主意就是吴氏出的。吴氏旗人家姑娘出身,读书不多,性子直,胆子大,为女儿终身计,才不管那么多条条框框。而方守仁,本来男女见面相看已经打破了底线,这底线一破,就堕落得厉害,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看这阵仗,冯璋也了然。只神色依然地听老师吩咐。 方守仁在书架上取下个盒子递给冯璋并示意其打开。 冯璋也有些好奇,打开看,是个小小的石头章子,羊脂白色,上面简雕了个龟的样子,拿起来触手略凉,章底是篆体的璋字。 对金石印章冯璋不在行,只觉得这块玉细腻润泽,雕刻古朴大气,这么贵重的礼物——冯璋灵光一闪,老师这是遵循古礼,拿这章子当文定之礼了! “你或许会用到私章 就给你雕了一个,不要嫌粗糙。” “老师厚爱,学生愧领。”既是文定之礼,自然不能推辞,冯璋躬身双手接过。 方守仁摆摆手,“跟我就不要客气了,拿着吧!”然后径直出去了,还顺手掩上了门…… 冯璋方晴不由得都有点害羞,尤其方晴,觉得脸热辣辣得厉害。 看方晴如此,冯璋倒把羞意淡了下来。认真打量方晴,方晴微垂着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似羞似喜的眼神。 “倒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冯璋想。 “冯家哥哥要试试这个章子吗?”方晴有个差不多的章子,同一块料上取下的,与冯璋这个算是一对儿,只不过方晴的上面雕的是个蝙蝠,冯璋的则是灵龟,连在一起取福寿之意。方晴又想到金龟婿的典故,脸上红意愈加。 “好。”冯璋笑着说。 方晴取来印泥,问冯璋:“冯家哥哥要写些什么吗?或者画点什么。” 冯璋转眼看见方晴适才画的画儿,“这是咱运河的景儿?” “是啊,就是渡口那儿。” 秋季的运河,河上蓬船笠翁,岸边衰草乱石,天上隐见一行归雁,大片的留白,颇有寥落古意。冯璋不擅画,说不上方晴画工如何,只觉得意境很好,便想着给方晴这画题个字,又怕唐突了。便问:“晴妹妹这画真是好,有什么大用处吧?” 方晴当然懂冯璋的意思,害羞地笑道,“习作耳,并没旁的用处。” “若附骥题上几个字……只怕唐突了妹妹的画儿。” 方晴矜持,说不出“敝画生辉”这样的话,只微笑道,“冯家哥哥的字一向是很好的,何来唐突之说。” “还记得你画的《硕人》吗?”冯璋轻笑道。 刚落下的红晕又布忙方晴的脸庞。 方晴幼时是个调皮的,父亲讲《诗经硕人》,句解“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的时候,方晴便真画了知了脑袋、虫子脖子、瓜子牙齿的“美人”出来,惹得大家大笑一场,方守仁差点祭出家法。 “早忘了呢。冯家哥哥快写吧。”方晴笑说。 看方晴一边害羞地笑,一边为自己磨墨,冯璋心中叹一句“也罢了”,一种带些惆怅带点踏实的尘埃落定的感觉。 接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