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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1/2页)
“叩叩叩。” 他敲了三下屏风,将兜衣伸了过去。 随即,一截白皙细嫩的胳膊伸出,飞快的接过那兜衣,里头的小姑娘还脆生生的说了句谢谢。 裴延喉结微动,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殿外的宫人们见太子又走了出来,都有些奇怪。 只见裴延背着手站在廊下,如玉的下巴微微扬起,俨然赏起月来。 皎洁月光洒满他的发,他清俊的五官,他芝兰玉树的身躯。 清风拂过,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且说陶缇穿戴好寝衣后,久不见宫人进来,便自己寻到门口。 她抬手轻轻推开门,下一秒,整个人就呆住了—— 妈妈,我、我看到仙女,哦不,仙男了!!! 或许是陶缇的视线太过炽热,裴延缓缓地转过身。 陶缇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嘴和鼻子,还好,没流口水或鼻血。 “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不去里面坐?现在虽然三月了,但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的,你当心感冒。”她噼里啪啦的说完这么一长串后,才发觉自己好像很啰嗦,他会不会觉得她烦呀? 裴延一眼就捕捉到她懊恼的小表情,唇角微微扬起,“今晚的月色很美。” 陶缇拢了拢身上的浅紫色外衫,往外走了两步,抬起小脑袋看了看,“是挺圆的哈。” 她就站在他旁边,离得近了,裴延鼻间满是她身上那种淡淡的甜香。 他不经意的想,她沐浴用的什么澡豆方子,味道这般清香? 陶缇看着月亮,随口聊着,“殿下你用晚膳了么?” “嗯,孤用过了。”裴延说着,又带着几分歉意看向她,“之前孤在处理事务,所以没来陪你用膳,还望你不要介意。” 陶缇抬起两只小手摆了摆,“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你忙你的,别管我,你自己注意劳逸结合就好。” 裴延温润的目光在她那两只白嫩的小手上停留片刻,而后收回视线,“嗯。” 忽然,陶缇嗅到一股难闻的药味。 她循着药味看去,只见裴延的贴身太监付喜瑞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殿下,该喝药了。” 那黑乎乎的汤药,用个玉碗盛着,热气腾腾,苦味浓浓。 陶缇一嗅到这个味道都忍不住抿唇,这玩意是给人喝的么? 却见裴延面不改色,端起那汤药,便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全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汤药喝尽,裴延用清水简单漱了下口。 陶缇问付喜瑞,“怎么都不准备一些糖啊蜜饯之类的?喝完药也可以压一压苦味。” 付喜瑞微怔,“这……” 裴延将擦嘴的帕子放回托盘,不以为意道,“孤又不是小孩子,喝完药没糖吃就哭鼻子。” 陶缇蹙眉,小声道,“可是这药看起来很苦诶,而且谁规定大人就不能吃糖啦?” “清晨一碗,睡前一碗,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如此。”裴延温润的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这苦味,孤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蓦得让陶缇胸口有点堵。 想了想,她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和了些,“那我以后给你备些蜜饯糖果,你就不用那么苦了。” 裴延闻声一怔,随后,和煦朝她笑了下,“好。” 古人讲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太子身体不好,所以作息更加规律。 夜深后,陶缇和裴延像昨天晚上一样,同床共枕。 陶缇如缎子般的乌发堆在头顶,前世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但这具身体的头发又长又厚,放下来能垂到臀线下。今晚洗个澡,她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头发上了。如今头发散开,淡淡的花香在大红喜帐中幽幽弥漫着。 裴延闻着这属于女儿家的清甜香味,眸色不禁暗了暗,他尽量放平呼吸,可脑海中不断想起他给她递兜衣的那一幕。 一抹烟粉色,一截细腻雪白。 这时,耳畔蓦得响起一声小小的、软软的呼唤,“殿下,你睡了么?” 黑暗中,裴延眼睫微动,想了想,他还是回了句,“怎么了?” 娇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就是有点话想跟你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俗语,叫做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世界呢,有些人看着是好人,但其实他们的内心却不那么好……” 裴延眯起眼眸,“嗯?” 陶缇那边继续道,“你是个很好的人,但人太好了,就容易被人欺负算计……那么就要说到另一句俗语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呃,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裴延弯唇,轻声道,“不是很明白。” 陶缇咬咬唇,忽的翻身,胳膊肘撑着半边身子,朝着他那边。 纠结两秒钟,直白道,“咱们今天不是给皇后请安了么,皇后目前还是挺和善的。不过那个二公主,我个人感觉她不是那么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