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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不过都被他拒了。 一是宦海浮沉这么多年,他虽然拥有一批追随者,却也树了一大帮子敌人,这些人位高权重者有之,腰缠万贯者有之,皇亲国戚者亦有之,他地位越高、影响力越大,便越是站在了危崖上,哪天上头那位要是看不顺眼了,再或者被政敌扳倒了,没有拖家带口,总归是少一点牵绊,同时也少一个被对头抓住把柄的机会。 这二嘛,却是与那原配亡妻有关。 总之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续弦,后来身边人见他确实没有这个念想,渐渐的也就不再提了,男婚女嫁之事总要个两厢情愿才叫美,强扭的瓜他不甜。 近日因着江南恩科之事,他奉旨南下,不过不是像往年那样来当主考,而是顶了个御使的头衔,来监察科场风气的。 本届主考是他朝堂上的死对头夏京。如果说他是当朝清流之首,那么对方就是彻头彻尾的浊流,老百姓口中的贪官污吏大奸臣,掌权以来不知道党同伐异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让多少清官蒙冤。 可惜上头那位玩弄得一手好权术,非但不降罪,反而默许了这种情况存在,再想深一些,他这些年来名望日隆,夏京或许根本就是上头为了牵制他才培养起来的,帝王心术,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陛下既不穷兵黩武、也不荒淫无道,与历代相比,已经是一位不错的帝王了,登基以来算得上矜矜业业,大方向上把握得住,在朝堂上也不偏听偏信,该听取的意见就会听取,这才有了如今大盛王朝这四海升平的景象。 他和今上也算是相互扶持走过来的,他能走到如今,少不了今上背后扶持,如今大局已定,反倒开始有了防备之心,嫌隙渐生,真是时也,命也。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次江南恩科指了夏京当主考,根本就是今上对他的提醒。 可是就算知道这背后的含义,他也不得不顶着风险当朝请旨南下,不为别的,只为仕子们十年寒窗苦读,不能因为夏京这厮在背后搞手脚,就剥夺了他们崭露头角的机会。 好在今上给他这个面子,大手一挥就给他加了一个监察御使的衔儿,命他严查科场风气,杜绝舞弊。 这不,他就跟在夏京后头来了江南,本届恩科考场设在扬州。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这座淮左名都,堪称江南一绝。扬州的风,扬州的月,扬州的美食,还有扬州的美女,真是说不尽的扬州梦,道不尽的十里春。 京城来了两位一品大员,又都是今上身边儿的红人,江南有名号的官员忙不迭地齐聚扬州,扫榻相迎,自两江总督以下,地方藩台、臬台、学政、道台、织造、知府,有一个是一个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