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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2/3页)
深处传来。一道闪电猝然划过天际,骤然的光闪映亮了晏初发白的侧脸。 是个风云变幻的时节。 “少爷,风大了,回屋去吧!” 晏初倔得很,任凭小厮怎么劝说,硬是不回去。他心里算着时辰,想着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能等来盼盼的信。他心里正松快着,眼前猝然一阵发黑,远远瞧着天也在晃,雪也在晃,地也在晃,修长的身影摇摇欲坠。 小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一声声唤他少爷。晏初却觉得身边的声音渐渐远去,无论是风声雪声呼唤声,都听不见了。凉风渗着冷汗,浑浑噩噩半梦半醒间,隐隐听着有人喊道,少爷发热了。 噩梦纠缠不休,梦魇缠身之际,又梦见了他的小姑娘。 眼前是一个白茫茫的虚影,看不清晰,也遥远得难以触碰。晏初眨了眨眼睛,那虚影便被雾霭打散了。 晏初快步走过去,虚影渐渐清晰,迷雾散去,他终于分辨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大喜的正红色铺天盖地,锣鼓喧天满目红绸,十里红妆浩浩荡荡,本朝公主出嫁也未必有这样的气派。路边看热闹的姑娘瞧见了,少有不艳羡的。 晏初其实有些怵红色的东西。红色,太激烈,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轿帘被人轻轻撩起,新娘步履款款走下软轿。一只小巧的红绣鞋露了出来,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开满并蒂莲的红绸裙角。小姑娘盖着缀满流苏的大红盖头,由迎亲伴娘扶着朝晏初走过来。一身大红嫁衣格外美艳,腰间勾勒出一截细细的腰肢,衬得新娘愈发身段玲珑。 跨火盆,拜天地,奉热茶。 礼仪上的繁琐让晏初有些局促,迈台阶时总像踏空了一级,心里异常怔忡。 在这喧嚣喜庆的氛围里,晏初喝了许多酒。待与小姑娘共喝了那合卺酒,更是面颊酡红,像个粉墨登场的伶人戏子。 小姑娘抿嘴笑了笑。这笑和以往的笑不太一样,说不出的娇艳妖娆,一双春水粼粼的杏眼柔媚地向鬓角扫去,眼尾向上挑一下,直直挑在他心尖尖上。抹了朱的唇,在夜色下悄然绽放出花一样的姿态。 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冰肌玉骨,他恨不得把所有形容美的词语都用在小姑娘身上。 晏初大着舌头木着脑袋,不知所措地想给顾盼再倒杯酒,却碰翻了她面前的酒杯。酒水翻倒出来,恰巧泼洒在小姑娘的嫁衣上。他慌慌张张拿了帕子盖上去,用的力气很大,一只大手,结结实实捂在了她胸前。 晏初愣住,脑袋还是木的,酒倒醒了一半,手却没有移开。半晌,才惊觉似的弹起来,轻咳了一声,口中连连说着对不起,喉咙却沙哑的不成样子。 喜烛的火光微弱地颤抖了一下,似乎能听见灯芯燃烧的滋啦声,映在晏初的眼睛里,也有些小小的火苗在抖动。 他生就一副不争不抢无欲无求的性子,这辈子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他只想要她,只要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便足够了。 晏初终于伸出手去,说不清是畏怯还是期待。手的剪影落在墙上,像一只鸳鸯的翅膀。 但小姑娘侧身躲开了。 晏初猛然惊醒。 “少爷您可算醒了!” 晏初只觉被太阳炙烤着,全身都像在冒火,连呼出的鼻息也是滚烫的。偏偏内里冷得很,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有信来么?你有没有看到一只肥鸽子飞过来?” 晏初说罢接连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得像掺了沙子。 “少爷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今日风又这么大,少爷得了风寒正发热呢,还管那劳什子信作甚。” 小厮本是好心,晏初却皱了眉,少有的用命令式语气开口:“我问你,信有没有来。” 小厮摇摇头:“没有,也没看见什么肥鸽子。” 小厮手中一碗汤药散着热气,晏初淡淡道:“药放下吧,我过一会儿再喝。” “少爷还是趁热喝吧,少爷的热还没退下来,不能喝凉水。” 晏初本不是作践自己身体的人,只是今日有些魔怔了,才在雪地里等了一个时辰。小厮情真意切一番话说下来,晏初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傍晚最后一缕光消失在大雪里,小厮起身点了一盏烛火,吞噬了屋里的黑暗。淡黄烛光落在晏初身上,墙壁上映出他墨黑的影子。 “你出去守夜吧。” 小厮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许是夜凉入骨,也许是方才的梦魇尚未完全清醒,晏初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笼着双膝缩在床角,神思恍惚了许久。最终还是走下床去,推开窗等他的信。 手指猛不丁被窗户上的木刺扎了一下,十指连心的一痛。 油灯的火焰忽顺着夜风的方向往下一颤,晏初的影子鬼魅般晃动了一下,黑色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