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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层无形的膜。 静室一眼望到头,仙尊阖目端坐在蒲团上,身上还是渡劫那日的衣服,大概只随手用了个涤尘术,苍青外袍一角被天雷劈出的焦黑还在,那几点刺眼的血迹倒是不见了踪影。 端坐的人睁开了眼。 与栖寒枝那几乎带了攻击性的精致外貌不同,谢云敛是不偏不倚的俊朗,眼尾不垂不扬,眸光通达明澈,是大魔头最喜欢的那种正道修者,一弧冷月清辉、不可攀折。 只右眼角紧贴睫毛的尾端,有一颗极小极小的痣,延出一点缱绻的颜色,那是两人呼吸交缠时栖寒枝偶然发现的惊喜。 栖寒枝大步上前,半跪在石床边缘,小心地揽住谢云敛的腰,头埋进他颈窝,鼻尖触到有力的波动,这才徐徐松了口气。 “吓人。”那平平的音调里就莫名带上了点亲昵。 谢云敛沉默片刻,缓缓道:“抱歉。” 仙尊往常不是这样的。 世人眼中冷冰冰的人在道侣面前,一贯是温和、甚至是温柔的。换做往常,谢云敛会笑着唤一声“阿戚”,然后握住他的手,自然的将人放到腿上去——一本正经的仙尊对此意外热衷。 栖寒枝缓缓从熟悉的颈窝里抬起了头,看着神色平静的人。 魔君颇有自知之明,在感情上总是少些敏锐的触角,他有些惊讶于自己难得的敏锐。 不,或许只是因为早有所料。 他又想起三个月前,谢云敛渡劫那日。 那是个寻常的午后,他却莫名感到几分不安。 修为越高,预感越准,栖寒枝掐算了一会,奈何实在不精通,没个头绪,正巧昆仑宗主归云寄找他喝茶,他便去了。 茶喝到一半,天地色变,九九天雷穿过护山大阵直直落下,方向正是天渺峰。 栖寒枝手中的寒玉茶杯化作齑粉,转瞬不见了踪影。 归云寄落后他一步赶到,天劫结界已经将半座山头笼罩住,雷霆接连朝着结界正中那道身影劈下。 时至今日,栖寒枝一闭上眼睛,眼前还是那狰狞的黑色劫云盘旋不去。 那时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劫雷匆匆而落,一道接着一道,栖寒枝站在结界外,屏息数着。 他自是相信谢云敛实力,只是难以自抑。 当年魔君孤身杀入魔域,独战群魔之时,也未像这般紧张。 直到最后一道雷落下,象征心魔劫的光芒将结界中央那人包裹。 天劫最为险恶之处,就在这最后一道劫雷。 许是功德雷劫,毫发无损;许是诛灭之劫,十死无生;便是寻常雷劫,一般渡劫修士也极难扛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