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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去,看你身上脏的,埋汰!” 裴三良生得微胖,有个不大的啤酒肚,个子也不高,但年纪比林春丽大了将近一轮,闻言挥开她的手,不耐烦被管束:“边儿去,抽着烟呢。” 林春丽懒得再管他,提着鱼去了厨房。 裴系青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裴三良叫住了他:“系青啊。” 裴系青转头:“哎。” “明天有几个外乡人,他们说吃完饭后想进山一趟看看风景,你明天去带带他们吧,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左右吧。” “好,”裴系青点一点头:“我明天中午就过去。” 于是裴三良满意的吐出最后一口烟圈,舒爽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行,没事儿,帮你婶儿杀鱼去吧。” “嗯。” 稻鱼白花花的肚子被刀刃干脆利落的剖开,里面的内脏流出来,混着裹在粘液里的血丝,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裴系青表情不变,摘掉了鱼内脏,放在水下面清洗,林春丽在一旁刮鱼鳞。 她的视线稍偏,停了一下,“系青,你手怎么了?” “前几天划了一下。” “唉,”林春丽眉头动动,“你去坐着吧,别碰水了。上药了没?” 裴系青把手洗净,被在衣服后面擦了擦,“上过了。” 裴三良见他从厨房里出来,眉毛微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忍下去了。 他对裴系青闲下来时总归是有点意见的,毕竟这个人是他自己领回来的,吃他们家的住他们家的,虽没培养出些什么无用的二两亲情,但这个人在能让家中那些烦人的琐事减少不少。 裴系青一向识眼力见,几乎事事都顺着他们的心,有时候裴三良偶尔良心发作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刻薄,但是对裴系青的刻薄却已经成为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还有一点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妙得意。 对于自己那个早死堂兄的得意。 看啊,你当年离开村子一飞冲天成为所谓的上流精英,彼时急于撇清村子里的关系对我们这帮穷亲戚不闻不问,现在你儿子不是依然还要回来这个偏僻地方里还债来了吗? 裴三良又是深深的吸一口烟,从喉咙里缓缓的吐出来,他几乎是带着恶意的愉悦想道:也不知道那二十万裴系青现在凑得怎么样了。 一个连生活都要寄人篱下的孩子,乍然从象牙塔里跌落的小少爷,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能凑到什么钱,又能从哪里凑齐这二十万? 他叫住就要走进房间的裴系青,说道:“系青啊,后天你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掌心里的伤口有点发痒,裴系青问:“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