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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欢果然没有再与对方客气,他顾不得烫,稀里糊涂地吃了起来。不知过去多久,盛欢体内因饥饿产生的寒气终于被压了下去,身体变得暖和许多。当他再度放下空掉的碗,抬手抹去额角渗出的汗水后,忽然意识到房间里十分安静,对面的许瀚成正静静地盯着他,似乎已经这样看了许久。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直白的打量。盛欢也不例外,他挺直背脊,习惯性地因紧张而变得戒备,板起面孔冷冷瞪了回去。 许瀚成忽的一摇头,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来,问道:“小公子,你今天没有吃饭吗?从晚餐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何至于饿成这个样子。” 他本是想打趣盛欢的吃相,不料正巧一语中的。盛欢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便把碗筷一推,起身对温鸣玉鞠了一躬,道:“谢谢温先生,我吃饱了,可以回去休息吗?” 许瀚成知道盛欢对人向来都是这副爱搭不理的态度,懒得与他计较,也不再自讨无趣,倒是一旁静静饮茶的温鸣玉转眼望过来,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阵。 “是今天的东西吃不惯,还是身体不适没有胃口?你来到珑园没有几天,也算是半个客人,让客人吃不饱可是件失礼的事情。”温鸣玉慢悠悠地开口:“若有什么不便之处,你大可趁这个机会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 他的话里仿佛含有别样的深意,盛欢稍感讶异,抬首迎上了温鸣玉的视线。 温鸣玉双目锐利明澈,仿佛是镜子一般照出盛欢的心思。只看了一眼,盛欢立觉自己已经泄了底,对方显然早就猜到了真相,方才的几句话,不过是明知故问,想要听一听他的答复而已。 盛欢正在犹豫要不要说真话,又听身后门扉一响,有佣人端着一只紫砂盅上前,放在温鸣玉手边,又安静地退出去了。 温鸣玉看着那东西,竟然露出了前所未见的嫌恶神态,远远地向后躲了几寸,甚至顾不上再追究盛欢 盛欢嗅到紫砂盅内飘出的草药气味,猜想大概是厨房替温鸣玉熬好的药汤,只不过他没有料到,像温鸣玉这样威严稳重的大人,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惧怕吃药,不禁感到新奇又有趣,忍不住又瞄了对方一眼。 许瀚成干咳几声,提醒道:“三爷,您该喝药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温鸣玉没有动作:“要我说,这些东西仅是安慰自己的手段而已,没有害处,益处也不见有几分,你们何苦天天用它来折磨我呢?” 他说这话全然在耍赖一般,竟然连折磨两个字都说了出来,好似那药真的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盛欢暗想,要是监督温鸣玉的人是自己,说不定就不忍心再逼迫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