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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拔宜阳白起入秦伤永诀张仪对局 (第8/16页)
”四字,也变得更醒目了。客栈正堂是个大厅,也是客人聚会、聊天的公开场所。张仪进去,见这里窝着不少人,个个青春年少,似张仪这般年纪,已成稀奇,是以招引来不少目光。 张仪也不理睬他们,随便寻个角落,席地坐下。 他们正在说古论今,讲述天下奇闻。见场面重新安定下来,所有目光就又看向坐在核心位置的一个年轻书生。那书生重重咳嗽一声,接住方才的话题,讲起数月之前发生于临淄的那场轰动天下的大谋杀。 虽然故事已近尾声,但张仪仍旧震惊了。 听到“苏秦”二字,听到苏秦怀里抱个胸前插刀的女人,后背插刀,死了仍旧跪着不倒,张仪只觉得轰的一声,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了。 张仪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客栈,走回府宅的。 张仪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直坐到天黑。 天色黑定,张仪从墙上取下佩剑,抽出来,拭拭剑锋,复插进去,挂在身上,没有叫车,脚步踉跄地走出门去。 张仪的步子越走越坚定,越走越快,径直来到嬴华府中。 见是张仪,门前守卫拱手迎接。 张仪没有睬他,直走进去。 嬴华正在府中,对面坐着天香,正在议论什么。 张仪明白,刺杀苏秦的正是二人。 刚好! 张仪的手按在剑柄上,二目喷火,轮换喷向二人。 “张兄?”嬴华看向他,怔了。 “哼,什么张兄?”张仪冷笑一声,拔出剑,盯视二人,“我问你们,苏秦是否死于你二人之手?” 嬴华明白原委,苦笑一下,看向天香。 天香别过脸去。 “这是承认了!”张仪咬牙,一字一顿,“嬴华,你个卑劣小人,这就受死吧!” 话音落处,张仪挺剑直刺嬴华。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袖子一闪,天香已经弹跳起来,贴近张仪。张仪手腕一麻,长剑脱手,剑柄于瞬间落在天香手中。 这样的速度,张仪只在越王的琅琊台上见过。 天香持剑,侍立于侧。 嬴华指向天香坐过的位置:“张兄,请坐!” 张仪这也冷静下来,正襟坐下。 “相国大人,”天香双手捧剑,款款走到张仪跟前,“冤有头,债有主,苏大人是天香杀的,与金雕无关。那天晚上,是天香将拔出秋果的刀,刺进苏秦的后心。您要复仇,就杀天香吧!”跪下,朝天遥祭,喃声,“苏大人,天香不想杀您,可天香不得不杀您。天香欠您的,今日偿还!” 话音落处,天香将剑柄递给张仪,拿剑尖对准自己的心脏,闭上眼睛。 张仪接过剑柄,盯住她。 天香静静地候着。 时光凝滞。 张仪握剑的手在微微颤动。 张仪的胸膛在急剧起伏。 张仪迟迟未动。 “相国大人,”天香的语气愈加平静,“您动手吧,天香早就候着这一刻!” “啊!”张仪大喝一声,爆发了。 张仪手中的剑被一股大力掷出。 那剑没有刺向天香,而是飞脱他的手,“当”的一声,剑尖扎进他背后的木柱,嵌入数分。巨大的冲力使剑身左右摇摆,发出铮铮的鸣响。 “相国大人……”天香的泪水出来了,泣不成声,“苏大人……” “来人!”嬴华大叫。 有人进来。 “有请范厨!” 不一会儿,范厨一溜小跑地赶来,穿着他的厨衣,手中还掂一柄铁铲,显然正在造厨。 “主公有何吩咐?”范厨哈腰站定,许是跑得太快,气喘吁吁。 “范兄,本公有一事求你!”嬴华站起,朝他深深一揖。 “主公呀,”范厨见主公对他行此大礼,紧忙跪地,“您这是折杀小人哪。您有何吩咐,吩咐就是了,怎能行此大礼,还讲一个‘求’字呢?” “本公想求范兄一壶家酒,就今宵!”嬴华又是一揖。 “小人这就舀去!”范厨顾不上再说什么,身子一弹,起身去了。 “范兄,”贏华送出一句,“亮出你的本事,多做几道佳肴,本公要与相国一醉方休!” “好咧!”范厨远远回应一声,一溜儿跑去了。 张仪晓得这坛酒,也晓得满满一壶意味着什么。 那年范厨随他来到咸阳,嬴华在离他家不远处购置一处两进宅院,将房契赠送予他。范厨在自己的小院里挖出一窑,将那坛他视作生命的祖传家酒藏进去,专职成为嬴华一家的大厨。 虽说有恩于范厨,但范家的这坛由生命所酿成的尊严之酒,嬴华是断不肯轻启的,这么多年来,范厨应他之请开过三次坛,每一次他只取一爵,第一爵献的是先王驷哥,第二爵献的是父亲嬴虔,第三爵是为成全紫云妹妹而让张仪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