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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破纵局武王伐韩为故人秋果殉义 (第5/17页)
“这……”司马错吧咂几下嘴皮子,又合上了,看向嬴疾。 “甘茂,”武王斜去司马错一眼,转向甘茂,“听说多年前,先王命你征伐宜阳,未能成就,可有此事?” “有之。”甘茂应道,“臣为此命备战一年多,不想先王改伐巴蜀了!” “哈哈哈哈,”武王长笑一声,“诸卿可以走了。甘茂留步!” 众卿走后,武王在前,引领甘茂出偏门,走向殿外一处小花园,踏上位于花园中心的一个土丘。 丘顶有个凉亭。甘茂抬头望去,见凉亭上有个匾额,赫然写着二字,“息壤”,看字迹,是先惠王的亲笔。 武王喜欢独来独往,待旨内臣识趣,就候在亭的台阶下面守值。 亭内有两片席子,武王坐定,指向对面席位。 甘茂拱手谢过,正襟坐下。 “甘茂呀,”武王盯住他,“此地没有外人了,寡人有个心愿,你可想听?” “臣不胜荣幸!”甘茂拱手。 “先祖孝公变法强国,力战强魏,收复河西,取於地一十五邑;先父惠王守法拓能,力敌六国纵军,东取函谷,南得巴、蜀,三胜大楚,拓地逾两千里;这到寡人了,总不能一事无成吧。寡人的心愿是,在有生之年,车通三川,问鼎周室,达成先祖未就之旷世伟业。若此,寡人死可瞑目矣!”武王言真意切,态度诚敬。 三川即洛川、伊川与汝川,是环绕洛阳的南部屏障。秦欲东出,绕不开的是周室洛阳。出函谷以达洛阳,可有两途,一是出函谷后,入崤塞,经由渑池直达洛阳,俗称函谷道,二是出函谷后经由硖石关,过硖石道南达洛水,沿洛水下行,经由宜阳入洛阳。 于武王来说,函谷已经在手,只差一步就可兵临洛阳,问鼎周室。 洛阳为大周王室所在地,迄今仍为天下中心。只要控扼洛阳,就能控扼周室,不仅可以号令天下,且可完全打通东出门户。而要抵达洛阳,秦人只有两途可走,一是与魏人战,打通崤塞,经由渑池、新安邑,直达周室;二是与韩人战,过硖石关,拿下宜阳,控扼三川,由洛水直达周室。第一途于武王是不可选的,因为秦人必须首先与魏人开战,而苏秦刚刚合纵五国,且纵亲司就设在魏都大梁。再说,即使秦人打通崤塞,控扼洛阳,若要东出,仍需要与韩开战,向东再打通虎牢关。对于武王来说,与魏战,等于同时与五国开战,而眼下韩国落单,伐之代价最小。 伐韩首在宜阳。秦人若得宜阳,不仅得到乌金,且可实控洛川,兵临伊川与汝川,由汝水东下,更可直取中原腹地。 武王的心愿,不是宜阳,而是车通三川,问鼎周室。 三川之地,全在韩室之手。武王说出此话,意思是再明确不过的:与韩开战,攻伐宜阳! 甘茂强力压住内中的冲动。 攻打宜阳正是甘茂夙愿,一则他接替的是前太傅嬴虔所司的军需职守,多年来深为乌金所苦,二则他的心中梦想从来不是辎重粮草,而是驰聘疆场,建立不世之功,重振甘门之威。然而,由于先父甘龙是逆臣,也由于他告密先父,使先父横遭极刑,由此落下不孝之名,他在秦国官场始终抬不起头来,先惠王虽然用他,却又总是防他一手。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表现,除前番让他虚张声势攻打过宜阳之外,先王极少让他主将一方。 “甘茂?”见甘茂没有反应,武王提高声音。 “回禀我王,”甘茂镇静下来,平气应道,“只要拿下宜阳,我王之愿不难得偿!” “拿下宜阳,你可有把握?” “臣有把握,只是——”甘茂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臣有二忧,不得不说。” “请说。” “一忧是张相国。”甘茂苦笑一声,“我王若伐宜阳,就是与韩室开战,而相国为连横韩王,已经付出不少心血,臣是以——” “哼,寡人要的正是这个!”武王冷笑一声,“什么连横制纵?你给寡人数数,这些年来他都连的什么横?制的什么纵?他连横燕国,将我阿姐嫁过去,结果如何?燕国让齐国灭了,我的阿姐并外甥差点儿命丧战乱。他连横魏国,出任魏相多年,结果如何?我助魏伐赵,输了。我助魏伐韩,又输了,到头来魏国非但未能横成,倒是他本人灰溜溜地夹尾巴逃回来了。之后呢?是伐齐!他怂恿先父王使司马错伐齐,却又捆住司马错的手脚,不让司马错真打,结果如何?司马将军兵败桑丘,将我老秦人的颜面丢尽于天下!再后呢?是伐楚!他处心积虑,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先父王为他的蠢行赌上全部家当,与楚三战,结果又如何?我将士拿二十万鲜血与生命打下来的汉中、黔中二地,非但归还楚人一半,这又连於城十五邑也搭进去了!这辰光,他又开始说横燕、横韩了!燕国不说,单说这韩国,我将士赔上性命屁也没有得到,他在韩人